两人都默契的谁也没看对方，只是交托完信封后，便转身离开了。

江德海捧着手中的信件，渡步走到周武帝身旁递了过去。

等到周武帝看完上面的消息，微微闭眼沉思片刻。

缓声吩咐道：“宣缇骑处陈守业过来，朕有事情要询问。”

得到吩咐，江德海点了点头，转身又走了出去。

一般而言，这种小事情只需要随便吩咐下面的侍女和太监去做就是，但缇骑处却不同。

能够进缇骑处的人，要不就是陛下身边大总管，要不就是极为受宠的内侍。

江德海自幼便跟在周武帝身旁，自然极为受宠。

等他进了缇骑处后，一位脸上蒙着面巾，身姿略显佝偻爱矮小的身影顿时便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江德海被吓了一跳。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可看着整个大厅内各色各样的刑具。

还有地牢深处隐隐传来的惨叫哀嚎，还是让江德海感到极为紧张。

“陛下宣大人前往御书房议事，还请大人速速动身。”

话十分简单，而对方回答得更为简单，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后，便消失不见。

这倒不是对方故意耍什么神秘，而是因为缇骑处的人，几乎都有着各种各样不为人知的身份。

为了身份保密，这些人即便是在宫里，也不会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容。

而是得到召见后，先去换身衣服，然后以其他方式进宫见驾。

江德海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话既然传到了，转身便也离开了缇骑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次来这儿的时候，他都隐隐感到后背有些凉意。

等回到宫中后，没多大会儿功夫，便听周武帝吩咐他退下。

静跟着一名中年男子走进了御书房，见到周武帝便跪下沉声道：“见过陛下。”

“朕跟你说过，以后不用讲这些虚礼。”

“朝堂是朝堂，御书房是御书房，这儿是朕的地方。”

说来可笑，偌大的宫中，朝堂却并不属于皇帝陛下。

唯独是退朝以后的御书房，才真正是他能说话做主的地方。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笑了笑，微微点头从地上起身。

而周武帝也好似察觉到了这点，脸上流露出一抹苦涩。

缓声开口道：“这些年来，大周不容易啊，到处都是烽火，灭都灭不过来。”

“缇骑处怎么样，可还好？”

中年男子闻言点头道：“回陛下，一切安好。”

“那些小老鼠怎么样，都还规矩吧？”

说到这话时，周武帝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好似意有所指。

“这些日子有点不安分，但也正常，毕竟那位闲散王爷来了。”

“这么大的事情，那些小老鼠肯定会上点心，免得被咱们大周给留下来做客。”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发出大笑。

“沈涵，这年在缇骑处，委屈你了。”

周武帝略微感慨的叹息一声后，看着对方有些消瘦的面容。

无奈开口道：“当初朕让你留在宫中，你却偏偏不留，现在……”

沈涵报之苦笑，微微摇头道：“在哪儿不是为陛下效死呢。”

“嗯，北疆的事情，你怎么看？”

见说起了正经事情，沈涵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沉默片刻后，斟酌道：“手底下传来的消息，此番北疆蛮子入境，一方面是因为周家之事。”

“另外一方面，有人对北蛮哈赤部许下重诺，若能骚扰我大周北疆，便会得到粮草。”

说完，沈涵眯起眼睛，努力藏起那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微臣看来，此番恐怕是有人在背后做局。”

听到周家这个字眼，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周武帝还是忍不住感到胸口有些微疼。

沉默半晌，才开口道：“既然这样，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

“朕不希望看到有人一直这样，否则……”

剩下的话，周武帝虽未说出，但沈涵已经全然明悟。

微微点头，接着开口道：“对了，陛下，您最近提拔上的那位太子少保，在临洲道折腾得可不小。”

“嗯？是吗，你说得是陆景？”

“没错，他把原先临洲道的官员，全都给筛选了一遍。”

“然后不顾下面人的劝阻，又杀了一批，倒是没看出来，此子下手有些狠辣。”

本应该是让人忌讳的事情，可在周武帝听来，却惹得心情愉悦。

连连笑道：“好，好，好，朕不怕他不心狠，就怕他心狠不起来。”

“否则，将来还怎么教导太子呢？”

“需知帝王不仅需要心怀仁义宽厚，必要时，也得会雷霆手段才行得通。”

“一味的忍让，那是懦弱，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