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处于一个无底深渊之中，身体在不断下沉。

意识感知所在，全是一片漆黑与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

黑暗中出现一个火红的光点。

那人似乎被火焰覆盖，如同一轮烈日，照亮了黑暗。

当楚云本能朝着那道火红人影靠近的时候，那人身边的火焰忽然散去，露出真容。

那竟然是一个，外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青年。

不同的是，这人嘴角带着邪笑，双眼赤红，充满了暴戾。

“你是谁？”楚云刚想询问。

那人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桀桀笑道：“你这个废物！”

“为了一个女人，差点被一群垃圾杀死！”

“你不配掌握身体的主导权！！”

“把它交给我！”

“······”

“不！”楚云咬牙抗争，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来。

那人脸上的笑容，咧出一个夸张的弧度，不断朝着楚云挥手。

他的声音，更是充满了邪异和蛊惑：“把身体交出来吧！”

“你我本是一体双生，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我会帮你报仇，杀尽一切蝼蚁！”

“来吧！”

“与我融合！”

“不！”

这一刻，楚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个人影，就是因为破龙命格而产生，一直藏在自己体内的第二意识。

此前，他有老瞎子缝制的特殊衣服，以及鬼谷心经能够压制，但现在被慧智和尚所诅咒，邪气入体，所有的负面能量爆发。

第二意识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盛。

而楚云目前的意识形态和灵魂力量，则显得十分薄弱。

他无法施展任何术法。

在第二意识的不断呼唤和蛊惑中，无论怎么挣扎，怎么呐喊，他原本的意识都在不受控制地，和第二形态靠近。

很快。

黑暗空间内，两人的意识逐渐碰撞到了一起。

第二意识伸手一抓，便强行将他拉入自己的体内。

两道意识渐渐相融。

在第二意识无比强盛的暴戾气息面前，楚云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他不想成为毫无思考能力的杀戮机器。

宁死也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陪葬吧！”

楚云撑着最后一丝清醒，默念着，老瞎子在他体内留下的箴言。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神思俱灭，因果了结”

“·····”

最后一句咒语落下。

几百公里开外的川海某个深山之内。

正躺在摇摇椅上吃西瓜的老人，猛地起身，朝天际望去。

只见东方云层深处，一道白云渐渐显红，犹如鲜血洒落，如画卷般铺展开来。

“小兔崽子，你不会这么快就挂了吧？”

老瞎子不由喃喃自语。

“命数之道，难不成，永远无法逆天求变······”

·····

数千公里的龙都。

端坐在龙阁十二座之一的绝美女子，秀手忽然一颤，手中的红凤印章怦然落地。

她豁然起身，面向窗户，同样望向东方的红云。

“师弟······”

轰！

下一刻。

女子的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如同飓风一般，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存在了近千年之久，有无数高手和阵法镇压，被誉为龙气汇聚之地的大夏龙阁，此刻，忽然产生了片刻的震动。

其余十一座的议员，纷纷惊醒。

“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天凤会如此震怒？”

“······”

这时候，楚云的本体意识和第二意识已完全融合。

一道凡人无法看清的红光，从楚云体内喷薄而出，直射天际。

“一起死！”

楚云冷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