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这你就不要多想了。”我刚走到门口，那熟悉却绝无可能出现的声音，从塞侯安的病房传了出来。

“两个敌对国贵族，谁会相信你们不是来旅游的？”声音的主人:斐格·舒尔维尔炫耀一般，继续高声道，“我知道是真事……你仔细猜猜，假设第文埃在异国不明不白死了，国内会是什么反应？”

“赫特莱尔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那一天我才明悟了过来，赫特莱尔演讲时为什么不愿提及祖父与老伊坎的友谊。当时范文尼亚与泽尔克的关系在恶化，”拜侯罗”并不介意借范文尼亚之手，削弱伊坎政府的实力。

“说说吧？偷拿了多少自家收藏品去霍霍……”他没有收住话的意思，我推门而入，果不其然，菲尔汀也在场。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问他去，”舒尔维尔罕见地穿着正装，他似笑非笑地走到门口，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不仅同届，还是同班同学。”

“也许我之前就不该让你们卷进来，”病床上的佩塔尔·塞侯安出声打破了压抑的气氛，“我回去的话……”

“你要怎么跟赫特莱尔解释？”语气异常地平静，涅因.纳尔博齐反问，“别说他跟你一样——不拘小节。”

“赫特莱尔潜伏隐忍了十几年，身兼政府要职，如果不是另有打算的话——”

“另有打算就另有打算吧，泽尔克的事，还是给他真正的泽尔克人管去！”一字一句咬得清楚，菲尔汀突然打断了我的话，涅因也不再作声。

“父亲就在楼上，我不能多待。”涅因简单告别，抬脚就要走，我没有理由去拦她。仍然历历在目，每一夜，关于优先发展工业还是农业的讨论。

“伊坎一世的担子……小伊坎目前做的还算可以。”菲尔汀的语气玩味，然而这话并非毫无道理:如果伊坎一世想建立高效的集权制度的话，那么从一开始，也绝对不会允许泽尔克这个国家发生分裂。

“捷宾，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一袭黑色的她背对着我，以及那节奏紧凑的小城镇。斯敏登的家族墓地紧挨着传说中的都城“范文尼尔”，不过此前的繁华，早已经淡出了历史的记忆。

“泽尔克。”我斩钉截铁道，首先范文尼亚在斐格的运作下，就不会轻易如了赫特莱尔的愿。就算前方危险重重，躲闪——也避免不了命运的巨石落下。

“你们两个……有一个相同的缺点:把好运当成自信的来头。”她回过头，直接牵上了我的手，一时间不知道在是拿谁跟谁比较。

“司机，去最近的克兰福银行。”轿车行驶在小路上，我才得知一向行踪不定的斯努尔·亚伯克恐怕已经遭受了不测。

“难不成真是赫特莱尔……”塞侯安仍然疑惑不解，坐在他旁边的菲尔汀·斯敏登默默摘下了眼镜，那铅白色的陵园，正在故都一草一木的陪伴下逐渐回归了薄阳的温和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