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的马车走了约有一个时辰方才停下。
婢女仆从自是带了不少,一下马车九姑娘神色萎靡,被兰雪抱着一点都没了初时的兴奋劲。
“娇娇这是……颠着了?”
大姑娘好笑地摇头,命人将车上带来的酸果子汁拿来喂给九姑娘。
那酸果子汁为了便于携带也是为了好看,是装进了雕刻着玉腰奴的竹筒里。
九姑娘蔫蔫的,兰雪蹲下身方便春雨喂她。
那酸酸凉凉的果子汁一入口腔,九姑娘便觉得自己的恶心难受好了些,也不用春雨喂了,直接自己抱着竹筒吨吨吨地喝着。
“娇,嗝,娇娇没事儿,”九姑娘打了个响嗝,挠挠脸有些不好意思,“大姐姐我们上山吧!”
见自家妹妹这么说,大姑娘也没多说什么,微一颔首算是同意了。
一行人就这样上了山。
清风山被众多游客踩出了好几条上山的小道,马车上不去,车夫便留在山下等着小主子们下山。
那些小道上都插着许多由一根棍子撑起的木牌,仔细看去还留有字迹。
“逍遥公子到此逍遥一游?”
大姑娘带着他们来得这条小路上,有一块红木制的木牌分外显眼,它的周围堆着许多开得正盛的鲜花,瞧这水灵灵的程度怕是刚采摘放过去没多久。
“大姐姐,这逍遥公子是何人,怎地他的木牌同旁人的都不同?”
七少爷不是第一次来清风山,不过他还从未走过这条小道。
“笨蛋顾宥奇,那是三叔的名号!”三姑娘白了七少爷一眼,“一看就是没认真听祖母讲三叔年少时的风流韵事,啧啧啧。”
此风流非彼风流。
顾三爷顾明仁虽说年少时放荡不羁,不过可从未越过君子那条线。
当时,几乎整个盛京有名的贵女都是顾三爷的“闺中密友”。
而顾三爷不但帮贵女找有情人,还帮贵女考察她们的有情人,那可是盛京独一份的。
顾三爷倒是想让自己“风流公子”的名号传得越广越好,奈何家中母亲不允,还锁了他七天闭门思过,这才歇了心思老老实实想了个“逍遥公子”的名号。
“我,我那是一时忘记了!”
七少爷耳垂染了红晕,色厉内荏地为自己辩解,不过三姑娘太了解自家七弟弟了,只白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咱们上去吧。”
大姑娘摸了摸那块木牌,身后的婢女也将一捧还滴着朝露的花放到了木牌的下面。
三公子路过这木牌的时候朝这牌子拜了一礼。
“诶,三弟弟,你这么一拜倒感觉怪怪的。”
七少爷甩甩自己的扇子,自认风流地打开,装模作样地给自己扇了几下,咵地合上了扇子,用扇子一敲手心大声说道:“没错,瞧着倒有点像祭拜!”
大姑娘听到声音扭过身子看了一眼,心里也有点赞同,不过那是她父亲留下的木牌,这么说实属大不敬,因此她抿了抿唇,未语。
“大姐姐,阿昀未曾有过这种念头,只是瞧见这木牌同这些花放在一起,就莫名想拜一拜,并非是在诅咒……”
三公子也意识到了不妥,他方才只是单纯地想拜一拜,就像是给顾三爷行礼一样,而并非祭拜。
“无妨,我父亲向来随心所欲,想来也不会生气的。”大姑娘安慰着他,“只不过,这么一看也的确像是……”
“那不如……”
“咳,待会儿留两个会编花环的婢女,将这些花都编成花环挂上去,想来也就无碍了。”
“姐姐说得甚是好。”
六姑娘捧场地鼓了鼓掌,搞得大姑娘有点尴尬。
这个事情解决了,一行人便接着上山。
小道的尽头是越来越茂密的森林。
一呼一吸间,让人心旷神怡。
前去寻找合适场地的仆从从远处奔走而来,“大姑娘,前方往东走两公里有条小溪,正适合几位主子休憩。”
一行人跟随仆从来到了一条小溪旁,溪流淙淙,偶尔还有一尾鱼跳出溪面摆尾。
婢女们在开阔的平地上铺了一大块冰丝茵,摆上了带过来的瓜果糕点并几个装着酸果子汁的雕花竹筒,又撑起了一大块油布为主子们遮阳,做完这些才在不远处为自己撑起了油布。
兰雪跪坐在冰丝茵上,为自家九姑娘打扇,春雨和春雪也挺直了小腰板跪坐在兰雪的身后。
“这儿的景色瞧着倒是宜人,只不过看得久了还是过于单调了。”
三姑娘一口一个小点心,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
“这山上有处山庄,你若是腻烦了这景儿,便自己个儿上去瞧瞧吧。”
大姑娘脸上清清爽爽的,不见一丝粘腻,拿着那竹筒小啜了一口酸果子汁,舒服得眯了眯眼,听了自家三妹妹似是无趣的话,这才淡淡出声。
三姑娘费力地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