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屏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自己主子发话，在她心中早已断定此事皆是自家小姐所为，再一想到自己小姐平日的作风行为，即便她已侍奉了主子多年，也未必不会被杀人灭口。

等了半晌也没听见自家小姐发话，青屏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去，却与自家小姐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小，小姐？”青屏哆嗦着嘴唇，有些踟躇，“您…真要在这儿等着镇国公府的人过来吗？”

王若琬收回了目光，手里把玩着自己那根软鞭，“怎么？你怀疑本小姐？”

“哼，本小姐敢作敢当，这镇国公府的人无缘无故的昏倒，与本小姐有何干系？”

少女的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挥鞭伤人，可以飞扬跋扈地看不起别人，可以胡诞荒唐地与青楼女子厮混，敢作就敢当，是她的锅她便认，她虽离经叛道，但也不会承认没做过的事情。

青屏还想说什么，却看见两个模样相似的小丫鬟急急跑了过来，大点的直喊九姑娘，小点的也口齿不清地喊什么九菇凉。

还不待青屏说些什么，便见远处乌泱泱一群婢女跑了过来。

青屏与自家小姐像局外人一样，站在不远处看热闹，那群婢女先是探了探三位小主子的鼻息，确定还有呼吸后，便一个个小心翼翼地将人给扶走了，只看到那个小主子头上的红肿时，一个个地都变了脸色。

一个像是主事嬷嬷的年轻婢女匆匆赶来，这婢女模样中等，圆脸，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看着很好说话的样子，但当这婢女沉着脸走向她们时，青屏便知自己以貌取人了。

“这位小姐，奴婢是镇国公府九姑娘的’嬷嬷’兰雪，还请您移步我们老夫人那里说明一下情况。”兰雪沉着脸，态度强硬道，“请您不要让奴婢们为难。”

王若琬眯了眯眼，细细打量着这个自称为“兰雪”的婢女。

“这，这位姐姐，”青屏向前一步挡在了自家小姐面前，“我家小，小姐，就就是，路，路过，我，我…”

“你家小姐究竟是不是路过，这奴婢们说了不算，你们说了也不算，”兰雪打断了青屏的话，她直视王若琬的目光再次强硬道，“请您移步罢。”

“呵，本小姐今天就不想过去，你能奈我何？”少女骄矜地微抬下巴，“丞相府从不屈人之下。”

“那便对不住了。”

这般说着，周围的婢女一股脑地扑了过去，个个熟练地擒住了她的四肢，那只鞭子也被人拿到了一边。

“请吧，王小姐。”

王若琬被人擒着带到了顾老夫人的院子里。

顾老夫人闺名白雪，年轻的时候也是敢于追求不畏世俗眼光的独特女人。

她出身书香世家，当年也是盛京有名的世家小姐，才艺双全，家世矜贵，多少世家公子求娶皆不得，却偏偏看上了镇国公这么个愣头青，义无反顾地下嫁甚至不惜与母族断绝关系。

坊间流言纷起，有人说她入了魔障，有人说她愧于天之骄女的名声，有人说她是不检点失了身子才会为了一个莽夫与母族决裂，真真假假之中倒也没人能说清楚这白小姐为何要如此。

可谁知过了一年这莽夫竟与先皇成了拜把子的异姓兄弟，在当年那场叛乱中又有从龙之功，在先皇继位后被封为镇国公，这时人们又纷纷说白小姐是慧眼识珠，一眼看出了那莽夫是有大前途的人。

只不过在那场叛乱中，白家因为不肯归顺反贼，落了个满门灭族的惨剧，只有顾老夫人因为当时跟随镇国公去了赣州城留守竟逃过一劫。

时光沉淀在她满是沟壑的苍老面庞上，满头银丝被收拾得利利索索，她坐在上首不威自怒，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带有一丝沉稳。

王若琬被人束缚着带到了这个老太太的面前，她并不认识顾老夫人，只是看着她望向自己的目光，竟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好了，这样束着客人像什么话，放开她吧。”

婢女们面面相觑可还是很快地松开了对王若琬的桎梏，王若琬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时竟也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你是王老头家的姑娘吧，老婆子我一见你便觉得面熟，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顾老夫人笑呵呵地话家常，并没有王若琬想象中对她斥问的景象，“孩子，过来我身边，让我好好看看你。”

王若琬依言走了过去，顾老夫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摩挲着，眼神慈爱地看着她。

王若琬被顾老夫人这般作态给怔愣住了，她有些不解，这个老夫人慈爱的眼神与她的祖父看向她时的纵容有些不一样，就是这点不一样让她无端地感到了羞赧。

她虽然回避了顾老夫人的眼神，可她的耳朵却变得通红。

“她们自己无端昏倒，与本，”她顿了顿，“与我没有干系。”

“孩子，那是你恰巧路过发现她们昏倒了吗。”

“……是。”犹豫了片刻，不知怎的王若琬顺从了顾老夫人的话。

顾老夫人神色未变，她知道面前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