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男童的话，四少爷打量着他，“你是……？”

“唔？你们这些外地人就得知道别人的名字，才肯给我报酬么？好吧，”男童不雅地挠了挠屁股，“我的名字是霸天虎，被抓来有那么个几个月了，是这地牢里的一霸，你们只要付出一点点的食物就能雇佣我，很划算的哦。”

似是打开了话匣子，自称霸天虎的男童开始喋喋不休地推销自己，但是他的表情却是懒洋洋的，与他热情的话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于，霸天虎讲累了，打了个哈欠侧身躺了下去背对着他们，“唔，你们慢慢想，想明白了再喊我，我，唔，我先睡一盘。”

霸天虎的呼吸匀称了下来，听着像是真睡着了。

九姑娘窝在三姑娘的怀里听着自己的哥哥姐姐们讨论。

四少爷：“这人莫名其妙的，我们还是少做动作免得引人注意。”

七少爷：“不如同他套套话了解了解这里是怎么回事儿？就是一点吃的而已，再怎么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八少爷默默从怀里摸出了一包已经碎掉的桂花糕，态度不言而喻。

三公子也默默从怀里掏出了一包桂花糖，“顺手买来尝尝，没承想还能派上用场。”

最后三姑娘一锤定音，“赶紧弄清楚怎么回事儿，也好早点逃出去！”

……

霸天虎也不嫌弃糕点碎掉，手抓着往嘴里塞，那吃相活像是八百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吃得太急还噎到了，四少爷递上了竹筒，霸天虎一把夺过狠狠灌了一大口水，一抹嘴巴将剩下的糕点用油纸好好团了起来藏在了怀里。

吃饱喝足了，霸天虎又恢复了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看着他们道：“唔，放心，小爷最守信了，你们被小爷罩了，今晚就安心睡吧。”

“那那个，霸天虎……弟弟？”四少爷迟疑地开口，“可否告知此为何地，你们又为何被抓来了？”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霸天虎懒懒地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整个人好像没骨头似的。

“天虎哥哥～”九姑娘将自己挡在三姑娘的身后，只露出半张小脸看着他，“能不能告诉娇娇这是哪里？娇娇，娇娇怕……”

霸天虎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明显还年幼的九姑娘，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我劝你们还是藏好她，别让看守的人看到哦，不然，啧啧啧啧啧。”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极了，再怎么藏，将他们抓来的人也知道有这么年幼的孩子存在，到时候若真的盯上了妹妹，他们又能将妹妹藏在哪里呢？

所以，还是早点逃出去为妙。

许是霸天虎还未曾被磋磨得麻木，他盘腿坐了起来，眼神打量了一番几个小少爷的神色，“一看你们就是想逃跑，小爷劝你们还是省省力气吧，免得那小东西没人护着了。”

接着霸天虎为他们详细讲了讲关于“前辈们”的逃跑纪况——

无外乎一种下场，逃跑失败被发现，有的被当场放血而亡以儆效尤，有的直接被抓去扔到了那些人口中的“宝贝”那里当口粮，还有的被抓走不知经历了何种折磨，回来后都变得浑浑噩噩，沉默寡言。

曾经眼中的朝气不复存在，如一潭死水任人摆布。

当三姑娘问到为何牢门半开却无人敢逃跑时，霸天虎的眼中闪过了种种不似孩童的情绪。

半晌他道：“第一次牢门半开时，有个说是从小练武的小孩，艺高人胆大，带着几个同样大胆的同伴勇敢地逃了出去，可因为不熟地形，没跑多久便被逮了回来，那些人只罚了他们不许吃饭，并没有其它的责罚。”

“第二次的时机很快就到了，他们又一次逃了出去，过了一夜也没被抓回来，当牢里其他的孩子满怀希望时，那些看守非常恶劣地带回了几截残肢断臂，挂在了牢笼外，震慑着其他孩子。”

“……那些人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游戏，从此他们有时会故意不锁牢门，等有孩子逃出去之后，就像逗蛐蛐儿一样，将他们玩弄于股掌间，给了我们希望，却在我们要抓住光时，狠狠地给了我们一巴掌，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希望远去……”

“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他们本来能出去的！都是那些该死的畜生！”

“……后来，便再也没人敢逃出去了。”

霸天虎陷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悲伤之中，三姑娘想，那些死去的孩子里面有他的朋友吧……

“那，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这么多的孩子吗？”

霸天虎扫视了一圈自己身后，发现无人关注这个角落后这才小声地开口：“他们好像需要大量的孩童的血液，每隔几天就会将我们之中看着比较胖的抓出去放血，那些骨瘦如柴不健康的反倒不会关注，可若是太过瘦弱，便会抓出去喂他们的宝贝。”

“但是他们明明需要孩童们提供血液，却对我们非常小气，每天只有拉嗓子的馒头和清水，一点荤腥都没有，放血之后也只有难喝要死的补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