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一直记挂着，季之南的衣服要怎么还给他。那天在电梯里对他说了那番绝情的话，再见面，真的会尴尬得让空气都凝固。

再一个就是，她和季之南也没有联系方式，之前她一气之下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本以为不会有联系，结果……竟然还是扯上关系了。要是想找人，还得有个中间人传递消息。她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季之南又有联系了，所以这个中间人，该选人呢？

再三考虑，还是选季向南比较好。季向南是他哥哥，也不是那么爱八卦的人。

季向南直接把电话号码发给了她，让她有事自己联系，这是季向南的风格。大老板从来不多说一句废话。

白檀拨通了电话：“是我。”

电话那头愣了一秒后说：“我知道。”

“呃，你有时间吗？把衣服还给你。”

季之南那头好像在收拾东西，片刻后他说：“我马上下班了，我去接你。”

“啊，不用”，白檀顿了顿说：“你在哪里，我送过去吧。”

“那，在商场门口见吧。”

白檀不懂为什么要去商场门口见，离大家都挺远的呀，“哦，好的，那就商场门口见吧。”

到了商场门口，白檀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的季之南。天气转凉后，他便穿了件灰色的卫衣，还是那副眼睛，头发可能有点乱，但看起来有点萌，白檀心里暗示自己，打住打住，现在不是想帅哥的时候。

季之南也看到了她，就一直盯着她看，看她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眼里也一点一点有了笑意。

“来了，饿了吗？去吃点东西吧！”

一来就这么直接吗？白檀还有些没转过弯来，季之南已经转身抬脚就走了，她想拒绝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他进去。

白檀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了那年冬天，她也是和季之南还有皮皮，来的这个商场。

她跟上季之南，然后问他：“听说你换了医院，那皮皮，怎么样了？”

季之南转头看着她，眼神里有白檀看不明白的哀伤。

“怎么了？他…他出院了吗？”

季之南于心不忍，他对白檀说：“白檀，皮皮他，他已经…去世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白檀好像不敢相信。

“皮皮在你出国的那天…就走了。”

白檀已经不知道，她是怎么跟着季之南进餐厅，落座，点餐的，一路上她好像都已经失去了灵魂，沉浸在刚刚季之南的话里。

吃着吃着，她就哭了出来，倒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小檀，你还还好吧？我就是怕告诉了你，你会伤心。”

季之南给她拿纸擦眼泪，白檀回答他：“我自己没有想哭，是眼泪自己掉下来的，我是想到，我们已经约定好下一次见，但是我却没有履行承诺…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我…我…”

季之南就知道，她知道消息后，一定会哭得很伤心，一想起来就伤心，一想起来就哭。

“别伤心了，皮皮，他病得太严重了。他最后的那段日子，过得很开心，他提起你，知道你上班很辛苦，从来没有问你为什么不去看他，他很懂事。”

“好了，别哭了，这对皮皮来说，是解脱，他终于不用每天喝药打针，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白檀吸吸鼻子，“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有点伤心。”

吃完饭，白檀提议要回去了。季之南说开车送她，白檀也没拒绝，经历了之前的事，她现在很害怕打车回家，家里给她配了司机，她也接受了。

熟悉的副驾驶，车内也是熟悉的味道。白檀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不开口说话，也不看手机。

季之南用余光看到她这个样子，不自觉笑了起来，说：“你很害怕和我独处吗？”

“啊？没有啊，我就是…我就是有点无聊而已。”

白檀尴尬地笑了两声，真的让人尴尬地脚趾扣地。

“你可以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要不和我聊聊天说说话也行。”

“那我还是休息一下吧！”

白檀说完这话也有点后悔，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好像有多不待见他一样。

于是她就悄悄睁开眼，瞄了瞄他，正巧等红灯时，被他抓到了。

白檀用手捂着脸，感觉已经没脸见人了。她还听到了旁边的男人轻声一笑。

他竟然还敢嘲笑她！

直到季之南停了车，白檀都没睁开眼睛，确实是睡着了。季之南也没急着叫醒她，他也没下车，就那样趴在方向盘上，转头看着她。

好久没有仔细看看她了，季之南一直都知道白檀五官优越，侧面看她鼻子挺翘，睫毛纤长，就连嘴唇，都是饱满有弧度，他不由得想起了以前，他也曾经辗转过，也曾品尝过，湿湿软软的嘴唇，就像果冻一样。

白檀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到了吗？你怎么不叫醒我？”

季之南滚动了一下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