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速去延津口准备泅渡过河,我们这边就如林将军所言,到时将他绑了一起献降,如此也许能增添几分胜算。”
在周诚说到“绑了”两字的时候,林子昂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心里作用。
总觉得这两字咬字特别的重,而且看其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浑身有点发麻......
蒙弋用左手托着右手,右手又抵着下巴沉思片刻后点头道:“那就按如此说定,虽然我蒙弋碍于计划不好留在此地,可我蒙家没有怯死之人!”
“蒙百煜听令!”
蒙百煜闻言心中也是豪气顿生,上前一步挺胸抱拳暴喝道:“末将在!”
“你是我蒙弋的儿子,更是我蒙家的嫡长子,我命令你留守此地,与赵卒同生共死。”
“你可愿意?”
“末将尊令!必与士卒同进退,共生死!”
“好!不愧是我蒙家汉子。”
“我北疆军向来敢死敢战,今日我就命你全权负责白马事宜,渡河诸事皆由你指挥,但有死战,主将先死!”
“你二人可有异议?”蒙弋说完目光如炬的盯着周诚与林子昂冷声喝问道。
二人对上蒙弋那鹰视狼顾的锐利眼神纷纷躲闪,不敢直视。
哪还敢有什么异议,这哪里是在争权?这分明是在争死!
活下来固然会威望大涨,但前提是得能活下来啊!
“我等无异议,全凭大将军,少将军调遣!”二人一个左手握拳捶胸,一个作揖躬身施礼,同声应道。
一人行的是北疆军礼,一人拜的是文人雅礼。
北疆军旅之所以雄甲于天下不是没有道理的。
单说这军礼,有鉴于草原的右手抚胸礼,北疆军以左手捶胸为军礼。
摒弃跪拜,简洁干练,无论职务高低皆是同等,带甲不跪!
单手捶胸礼不仅仅是因为以左为尊,而是亦可杀人!
因为佩刀皆挂于左,由此可见其彪悍。
只不过为表示尊敬都有不同程度的低头垂首而已,这全凭自愿,没有定例。
......
晚风吹过,灯火摇曳。
中军大帐里几人还在做着最后的谋划。
“明日我将启程前往延津口,你们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蒙弋慢条斯理的说道。
“此去......大哥保重!”林子昂红着眼眶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因为他觉得......不吉利!
蒙弋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林子昂要说什么。
“大将军还是把陷阵营也带上吧,此间过河我们兴许就...”
不等周诚说完蒙老爷子急忙摆手道:“此话就不要再提了,不留些精锐在此他们是不会上当的。”
“唱戏唱全套,不能因为一点破绽导致最后功亏一篑。”
“再者延津口那边是泅渡过河,陷阵营用处也是不大。”
闻此周诚也就不在坚持,计划已经商定,五日后他将率领第一批降卒先行过河。
而后对面派大船前来接应,连夜将降卒运载过河。
请降文书已经送过去了,所以老爷子明日将率领三千先登大戟士与一万赵卒奔赴延津口。
泅渡过河人数不易太多,再加上那边巡梭的千余骑兵,就是蒙老太爷的全部兵力了。
如今汛期将过,这几日的水势会相对平缓,也有利于他们泅水。
而他们这边则是将那一万步卒与赵卒互换身份,以假乱真,等受降时将暴起发难。
陷阵营被安排在了营北,东西两侧则是各有一千游骑。
这些都是做出来给对方看的,就像蒙老爷子所说,做戏做全套......
蒙百煜把自己安排在了三万降卒中,届时能不能稳住军心就看他的了。
用他的话说就是,将心比心,我自认北疆对待赵卒还算不错,既没有拳打脚踢,也没有缺衣少粮,届时若我被其所杀只能自认眼拙。
若不杀我,必与其同舟共济!
接下来就是在等对岸的回复了,因为这些都是己方设想,颇有些一厢情愿的味道。
还要看对面如何回应,若是压根不予理会一切皆是妄谈。
剩下的就是需要临机应变了,总之大体方向不会换,细节上还可以慢慢补充。
只可惜自己不会武侯那般呼风唤雨,天时星象也是半点不会,不然倒是可以借此挑个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