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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情愫

落在了唐一国的手背上,微凉的感觉拉回了他的思绪。起风了,大风吹得柳条肆意晃动。洛涵的好意他不好意思拒绝,但他知道,是时候该保持距离了。

“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是啊,大家都快点回宿舍吧,别淋湿了。”

一场雨提前结束了英语小组的碰面。

在夏蝉欢快的鸣叫中,一个学期结束了,所有人都迎来了漫长而又愉快的暑假。

然而是否每个人都觉得愉快呢?反正唐一国不觉得有多快乐。除了刚回家的前两天和父母相处的还算不错,后面的日子就开始难熬了起来。无论唐一国在家里做什么,父母都觉得他是在无所事事,一直在耳边念叨。尤其不能够玩游戏,不然父母的轮番轰炸能够让他头顶冒烟。可这是暑假啊!除了玩还能干什么?于是唐一国每天都在家里和父母斗智斗勇,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成为了家里的常态。

反正我都习惯了,唐一国心里这么想。自从初中自己被接到长沙来读书,父母就对自己有着诸多要求,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满足不了父母。即使成绩优秀又怎么样,即使在学校从不惹祸又能怎么样,从来没有一句称赞,有的只是更多的要求,无穷无的要求。自己的悲伤与难过从来无处发泄,从来无人关心,以至于自己还要偷偷摸摸跑到医院做心理咨询。相对于家里,学校更像是一个避难所,至少唐一国能在学校过得开心些,不过一到寒暑假,学校就闭园了,不然自己也不至于每天被人念叨。

这天,唐一国的家里又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吵起来了,父亲和母亲站在统一战线一同指责唐一国的不是,甚至扬言让他滚出去,巨大的委屈与痛苦狠狠地折磨着唐一国,他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夜晚的路灯下,几只蛾子围绕着昏黄的灯光飞舞。唐一国坐在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马路对面的霓虹灯光显得那么的刺眼。

不知又坐了多久,腿也酸了,肚子也饿了。大晚上的能去哪里呢?只能回去罢了。就和前几次的离家出走一样,最后都是自己落魄的走回去,没有电话,没有关心,只有黑漆漆的房间和父母房里传来的鼾声。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那时还在初中,因为什么原因已经忘记了,依稀记得那是个寒冷的冬天,自己的脚上却穿着一双夹板,身上也只有一件薄薄的棉衣。自己在前面跑,母亲在身后追,她让我回去,让我回去认错,我不肯,她就说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我继续跑,她就不再追了。我跑到湘江的堤岸上,寒风呼呼地吹,我感觉不到寒冷,只是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多想跳下去啊,可惜我没有这个勇气,河里的水该有多冷啊,为什么所有的错都算在我的头上?我没有错,我还不该死!

然后我又走了好远,好远,路边依稀有几个夜宵摊,摊主准备收摊了,他们看到我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咽了咽口水,又继续往前走。不知何时,一群混混模样的人包围了我,我好害怕,我身上没有钱,他们会打我一顿吗?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一个彪形大汉向我走来,我能隐约看见他的脖子上和手背上都纹有纹身,该死,我看不清,我的眼镜没有带出来。

“小弟弟,你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我不冷。”

我赶紧穿过他们,以更快的速度离开。

说不定我能找到一户人家收留我,我愿意给打工,只要能供我吃饭就行。我那时脑海里想着各种退路,各种能把我带出这泥潭的退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漆黑的巷子里。突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我,我不敢走的太快,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一跃出现在我的面前,“汪,汪”看起来是一只很大的狗,更可怕的是,周围不停地有狗的叫声传来,看着向我聚集的黑影,我转头就用吃奶的劲跑,跑到实在是走不动了才停下来。所幸那群狗并没有追太远,我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巨大建筑物,上面有个招牌写着“旺旺”两个字,冒着白色的光。

那时,已经筋疲力尽的我找了一个公交车站的站台坐了下来,寒冷开始向我侵袭,在路牌的灯光下,可以看到我的双脚冻得通红,我紧紧地裹住身上的棉袄,做出了回家的决定。最终靠着路边各种公交路牌的指示,我终于到了家,母亲给我开的门。“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父亲早已入睡,地上用来打我的实心铁质撑衣杆已经变弯了,是我掰弯的。我用凉水冲了冲脚便睡了,这时感觉到背上和脸上火辣辣的疼。

回忆了一下自己初中第一次离家出走的经历,唐一国也准备回去了,从那一次之后,他就知道了,寄人篱下的自己,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今晚月色正好,拍一张照片,发一个说说“月亮也跟我一样孤独吧。”算是自己对命运的小小反抗。

轻车熟路的回了家,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冷水澡,唐一国也准备睡下了。

“叮”

手机屏幕亮了,有人发来一条消息。

“你还好吗?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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