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从没听过鼬和富岳发生过如此激烈的争吵。

鼬加入暗部时，他们父子俩也没有因此大动干戈。

这次的争吵，好像揭开了所有已经结痂的伤疤，连皮带肉扒开血淋淋的真相，在这密不透风的房间内互相指责着只有他们二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九尾人柱力是三代和四代火影大人共同守护的心血，父亲怎么敢打他的主意！您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鼬，你现在真是太放肆了！你敢教训我大胆不大胆，我是你父亲！也是你的上司！我做的一切决定你都无权指责我！”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宇智波族推向毁灭。”

“这叫审时度势！这是我们反抗木叶村和根部的最好机会！我不可能允许宇智波族永远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苟且生活了，宇智波的盛名绝不能葬送在我的手里！”

“时机和势头从没有倾向在宇智波族的身上，父亲对局面的把控和判断未免也太差劲了！”

砰！哗啦！

不知道是打翻了什么，屋内一阵凌乱的声响。

泉站在门外，一边监视着屋外有没有外人到访，一边紧张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鼬与富岳各执一词，看似是在相同的道路上，实则是各自往反方向奔跑。

他们身体之间连接着一条无形的绳索，在拉扯中极其考验绳子的韧性。

安静了片刻，沉重的喘息声中率先响起富岳的声音：“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意已决，没有回头的余地。况且这件事我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除了…”

“除了止水是吗？”

泉在门外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富岳的神色此时是慌张的。

“我相信止水不会泄密的，他毕竟是宇智波族的一员，如果他肯助我的话…”

“他不会帮助您的，止水是什么样的人，父亲难道还不清楚吗？”

铅一般沉重的空气蔓延到泉的周边，泉想推开门，想给鼬的立场上加重一些分量，但她连抬手拉门的勇气都不见了。

“父亲未免自信的有些自负了，止水并非是不去告密，而是因为三代大人早就知道了父亲您的所作所为。”

“不可能！”

“你知道三代大人为什么会默许止水留在鸣人身边吗！”

鼬的一句怒吼让富岳彻底没了气焰。

“父亲您也知晓的，止水毕竟是宇智波族的人，三代大人为什么默许止水留在鸣人身边，您自己好好想想吧。”

呼通！

泉听见其中一人好似跌坐在椅子上，椅子腿摩擦得地板吱嘎作响，显然是富岳。

“根部此时也在鸣人身边安插了眼线，恐怕此事也引起了团藏大人的重视。”

富岳没有说话，吵乱的吱嘎声却依旧不断飘进泉的耳朵里。

她知道，富岳的内心防线崩溃了。

“父亲曾经为了彰显宇智波族对村子的忠心，不惜性命闯入结界中亲手把九尾人柱力带回到三代大人的手里。如今却又要不惜一切代价打碎所有您不该丢失的品质，要在三代大人眼皮底下夺走九尾人柱力，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吗？这就是您所谓的牺牲小我成全大局？我以为您会一直秉承着这一信念一路走下去，到那时我一定会陪着您走。”

吱嘎声戛然而止，屋内传来成年男子的呜咽声。

“很遗憾，您却选择了背道而驰，而我选择的是不改初心。”

三代火影没有戳破富岳的行径是为仁慈，但根部也介入此事，性质就大不相同了。

泉清楚这一点，鼬也清楚这一点，真正应该清醒的是掌握宇智波大权的宇智波族长，宇智波富岳。

当鼬拉开房门孤身走出来时，身后响起了呜咽后极其嘶哑的声音：“宇智波渡和他的部下，今天下午准备偷袭止水争夺九尾人柱力，鼬，你去阻止他们吧。”

鼬停住脚步，闭上了双眼。

眼窝再深也藏不住所有的水雾，两行滚烫的泪落下，苦痛铺开在空气中密密麻麻。

绳子在即将断裂时，富岳选择停止了步伐，可绳子的韧性已到了极限，再也扛不住任何一股力道的拉拽。

“好，我会尽力阻止他们的。”

鼬率先一步走出了屋子，走出了院门，走出了富岳消极的世界。

泉跟在鼬的身后，她回头看了瘫坐在椅子里的富岳，他无助得像刚刚被抢去糖果的孩童。

可即便得到那想要的糖果，糖果也是苦味的。

“止水哥哥，毽子掉在这里了！”鸣人抓着毽子举高着小手朝止水挥动。

止水笑了笑，示意鸣人跑过来。

鸣人听话地拿着毽子跑向止水，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里是木叶村靠近边境的一片没有人烟的空地，这一年来止水几乎每天都会带鸣人来这里，不管是鸣人回到贫民区还是儿童收容所，都免不了遭到他人的排斥和敌对。

荒芜破旧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