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恪掀开被子下床。
一双腿稳稳地落在地面,却在迈开步子的时候软了下去。
腿脚一颤,谢恪直接倒下去!
惊愕中谢恪及时扶住床板,让自己不至于摔下去。
谢恪忍不住低骂一声。
原先他并未感觉到疼痛,如今下床动了一下腿,谢恪才感觉到一股钝痛从腿上袭来。
痛苦他能忍受,但是这双腿确实不适合走路。
门忽然被打开。
谢恪还在半撑着床,身子已经是一半在地上了。
听到动静,谢恪回头,与脸色很差的北渠四目相对。
谢恪沉默。
北渠大步走过来,一把捞起谢恪,冷着一张脸,动作却温柔地把谢恪轻轻放回床上。
还替少年把被子扯过来盖上。
做完这些,北渠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恪,扯扯唇冷笑:“最近能耐了啊?”
谢恪动动唇,低声道:“哥。”
往常少年的一声轻唤能抚平北渠的怒火,如今却不管用了。
北渠呵了一声,继续冷笑:“也就老二会纵容你,要是我在,你别想救到那些人!”
谢恪微微蹙眉。
他知道北渠性情冷漠,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他就算不赞同,却也没办法让北渠改变。
如今北渠更在气头上,谢恪那些劝教的话也没办法说。
只怕火上浇油,让北渠怒火更甚。
见谢恪沉默,北渠冷哼一声,也没再说话,按了响铃。
谢恪抿唇,看一眼北渠。
北渠眼底下有些青黑,一双眼却还是清明锐利的,不说话淡淡的看着人的时候,无形之中有着压迫感。
没过多久,有医生来了。
给谢恪检查一番,医生微微笑道:“病人情况很稳定,之后好好安养就行。”
医生又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开。
谢恪开口叫住医生:“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呢?”
一旁拿着水果刀削苹果的北渠动作顿了顿,幽幽地看着谢恪。
医生回身,沉吟了一下:“大概半个月吧,不过我建议住到一个月,后期在医院进行康复要更好些。”
谢恪点头:“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北渠看了眼人离去的方向,又转过头盯着谢恪。
语气幽幽:“阿月对医生都能说这么多,怎么到了我这就一个字?”
北渠把手中的水果刀一转,眼眸微眯:“哥哥在阿月心里怕是没什么地位。”
谢恪盯着北渠手里的水果刀,无奈道:“别玩刀。”
那么锋利的东西,一不小心就划到自己了。
北渠嗤鼻一声,却还是把刀放下来。
他玩枪都能面不改色,区区一把水果刀他当然不放在眼里。
但是,阿月说的,他就很受用。
谢恪瞥一眼快氧化的苹果,心底悠悠叹口气。
浪费粮食。
当然这并不会浪费。
北渠把苹果在手里拿了十分钟左右,才把苹果递过来。
看着已经变黑的苹果,谢恪沉默接过。
北渠在搬来的椅子上瘫着,语调漫不经心:“这段日子你就待在医院,没事不要出来了。学校那里给你请了假。”
谢恪再次蹙眉:“哥。”
“嗯。”北渠淡淡应一声,却不松口。
现在跟北渠要求肯定没多大用处,谢恪也就没多费口舌,有些无聊地啃苹果。
北渠在旁边守着他有一个小时。
后面有事,他才起身要走。
临走时,北渠倾身,揉揉少年的发:“阿月,我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我很喜欢阿月的性子。”
“但是,阿月能不能跟哥哥保证,做任何事都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阿月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了事,哥哥该怎么办?”
北渠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泛过酸涩。
阿月,你是哥哥为数不多的希望。
谢恪抬头,落入北渠温柔的眉眼,神情有些恍惚。
北渠没有过多停留,叮嘱了几句离开了。
病房内一下安静起来。
谢恪坐在床上发呆,良久才躺下去,不知不觉睡着了。
暮色降临。
月光倾洒进病房内,微微照亮少年安静的睡颜,安宁柔和。
同一家医院,不同的病房内。
顾瀛靠在门框上,眉眼慵懒,隐隐能看出来有些不耐烦。
没过多久,从里面走出来个人。
常戎拍拍衣服,脚步轻快,看见顾瀛笑着道:“顾老大,你的准头是越发好了,砸的这么精准。那个什么李魁,除了脑门上肿个包,什么事也没。”
顾瀛点头,端正身子走进去。
常戎让开,疑惑道:“老大你还进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