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累了,一沾床,谢恪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原是打算等到南越昀回来的,困倦上心头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他完全不知道魏深在外面跟个大爷似的指使人做这做那。
南越昀回来的时候脸色都是黑的,眸中阴沉沉,浑身的戾气浓重了不少。
视线触及到床榻上的人,南越昀眯了眯眼,缓步走过去。
谢恪是因为一阵窒息感醒的。
见一双手捂着自己的口鼻,谢恪没多想就伸手拽开,对上南越昀一双阴冷的眸子时浑身僵硬了一下。
谢恪深吸一口气,连忙起身下床行礼:“殿下。”
南越昀狭长的睫毛下藏着冷意,勾了勾薄凉的唇:“睡的可好?”
谢恪面庞抽动了下,单膝跪下,稳住声音:“殿下恕罪。”
眼前的衣摆微动,下面的一双靴子踩在地面上,头顶响起冷漠的声音:
“恕什么罪,你并未犯错。”
谢恪眼眸低垂,看着眼前的衣摆:“草民未能及时替殿下解难,是草民的愚钝,草民有错。”
上头嗤笑了一声,施恩般开口:“起来吧。”
谢恪面色平静,起身:“谢殿下。”
南越昀走前了一步,目光盯着谢恪,眼底带着意味不明:“你前几日是否去过清心寺见方丈。”
谢恪应道:“回殿下,确实去过,和方丈聊了几句。”
问完得到答案,南越昀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了桌案。
“既然身子骨受不住,就不必再抄了。”
谢恪重复着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话:“多谢殿下。”
睡了有些时辰,脑袋还有些昏沉,方才又被南越昀一顿折磨,谢恪只觉着身子乏心也累。
王犬敲门,端着往日谢恪喝的药进来。
谢恪余光瞥到南越昀微微蹙起的眉。
明显是很不喜欢这突然出现的药味。
谢恪拢拢衣裳,淡声道:“放桌上吧。”
王犬小心翼翼的把药放在桌上,全程埋着头不敢抬一下。
待王犬离开后,南越昀的神色越发难看。
这碗药就在眼前,味道更浓重了。
南越昀的语气不悦:“过来。”
谢恪心平气和的走过去。
南越昀冷着脸:“把药喝了。”
闻言,谢恪勾了勾唇角:“多谢殿下关心。”
谢恪慢悠悠的弯腰端起药碗,一口一口缓慢喝着。
见状,南越昀眼眸中闪过嫌弃。
一个男人整得和姑娘一般,日日待在屋内,行为举止也是极为娇弱,喝个药还这么磨磨蹭蹭。
谢恪喝完药端着药碗出去了,也没叫王犬。
实在是留在屋里闹心的很。
自己说要来做他小厮,可到头来倒是他像小厮。
要不是他现在状况还算好,身子骨比之前好一些,可禁不起那位爷折腾。
另外就是,南越昀提醒他了。
清心寺里方丈给他的那封信他还未交给月关山,被南越昀的事情一搅和,他都快忘了。
不过,南越昀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谢恪掩下了眸中深思,朝月关山所居住的阁楼走去。
“怎么一个人来了?”
瞧见谢恪过来,月关山起身,连忙过去。
见谢恪的面容被冻的有些僵了,月关山满脸的心疼,叫人拿了汤婆子过来给谢恪捂着。
月关山给谢恪的外衣裹紧些,让人坐下,略微斥责道:“下次有什么事让人来找我就是了,你过来干什么。”
谢恪笑笑:“想娘亲了,好些日子没见她。”
闻言,月关山叹气:“你娘亲也想去看你来着,是被我拦的,怕她冲撞了那位。”
谢恪想起南越昀从来冰冰冷冷的神情,颔首道:“父亲做的是对的。我多走两步也无事,我每月去清心寺不也是平平安安的么。”
月关山想起那位也是有些头疼,低声道:“也不知那位什么时候走。”
谢恪点点头,扫了眼四周,道:“父亲,我前几日去清心寺,方丈托我给您带几句话。”
月关山怔了怔,纳闷道:“方丈?”
清心寺那位方丈和他并没有什么交情啊?
……
谢恪又去丞相夫人的住所陪着人聊了一会,许久才回到自己的澜风阁。
天色都已经黑了,灯全部被点上。
谢恪推门进去的时候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抬眼看过去,南越昀坐姿端正,执笔写着什么,听到动静也不曾抬头。
谢恪:“殿下,我先歇息了?”
南越昀写字的手一顿,随即道:“今晚本殿和你一起睡。”
“嗯。”谢恪点点头,点完头,“什么?”
和他一起睡?
谢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