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抬眸看着安诺:“你是南海龙族？”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安诺皱眉，平生最厌恶的就助纣为虐之人。

“…可凤眠本性不坏”虞真脸色发白。

祈钰沉默，看向黎羽:“阿爹，你也觉得凤眠本性不坏，可以回头吗？”

黎羽不知该如何说。

祈钰忽然感到一阵委屈:“凭什么过去呢，我当初不光是为了司清，也是为了跟你们重逢，所以才舍弃肉身，坠入恶寒地狱，凤眠死过一次，我也为你们死过啊…”

“你这样复活凤眠，那我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我以为你最起码会多关心我一下，可你并没有。”

司清拉着祈钰手臂。

他早说过的。

天秤一开始就是斜的，所以就算一直委屈迎合，事情早晚也会走到这个地步。

小鸣楼扒拉扒拉祈钰，看她很难过，整只虎也打蔫了。

转身坐在司清的脚上。

司清弯腰抱起他。

祈钰看着从司清怀中探出一颗头，试图凑过来蹭她的小鸣楼，忽然哭了起来。

那句凤眠已经死过一次了，让她痛好久。

为什么这样对她…

凭什么夺舍她，害她的人都活的好好的，凭什么只有她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祈钰如今本就汇聚天下恶念而成，心态问题一出，周身怨气四起。

她眼睛淌血，但仍有顾忌，下意识距离安诺远了一些，并不想冲撞她的龙胎。

“不要哭啊”安诺却感觉心脏瑟缩了一下，伸手抱住祈钰。

之前一直都感觉祈钰浑身冰凉，如今才知道，是恶寒地狱的缘故。

“凝心，定神”少风和司清抬手抵住祈钰的眉心，输送修为给她。

镇压住那股怨气。

看着祈钰落寞垂眸，少风抬手，轻擦她的眼睛，紧接着才看向一旁的黎羽，忍不住开口:“麒麟圣主，您不打算哄哄她吗？你女儿在哭。”

“……”黎羽发出一声叹息:“我心疼钰儿，当然心疼，但整日被夹在这种事情上，我也很累。”

凤眠默默看着眼前这糟糕的场面，闭着嘴转过头，从始至终，也没道过歉。

他承认，当初得知邪祖想夺舍祈钰的时候，他是没当做一回事，还配合了邪祖。

但那不是没成功吗。

更何况，祈钰不是已经让过一具身体了？

这次的身体再让出去，又有什么关系。

随便再找个镜子附体就好了。

为什么搞得好像他有多对不起她一样。

少风看着虞真，黎羽，又看了看闹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凤眠，仔细想想，最后戴上了晶石镜。

判官说的没错。

祈钰和这一家人的因果，亲缘，已经差一点点就要断了。

“既然这样，那就做个决定吧”岁幽忽然开口:“流虞上神，麒麟圣主，你们不能拉着凤眠，强要求祈钰和他当完美姐弟，你们这就好像安排两个仇人在同一个屋檐下过日子，这根本不现实。”

“我觉得你们应该选一个，如果选择祈钰，就放弃凤眠，如今凤鸣栖为复活凤眠，损失修为活割血肉，你就算不弥补祈钰，也应该弥补凤鸣栖啊！”

“但，倘若你和麒麟圣主选择的人，是凤眠，而不是祈钰，那我觉得，我们今日便到这里吧，日后你们带着凤眠回麒麟族，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祈念站在祈钰这边:“师娘，我知道凤眠对你很重要，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想让祈钰继续后退啊。”

赤冥和祁宴叹了口气。

凤鸣栖靠在一旁，唇色惨白的轻咳了几声，感觉胳膊上的用刀割肉的疼痛，也比不上此刻心中的痛。

凤思浅和凤云醉没有吭声。

她们跟黎羽一样，只是沉默的站在那。

月知隐此时此刻在天宫处理天帝事物，刚上去没多久，也不知道北海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一时间，气氛变得越来越冰冷。

“……”虞真犹豫到最后，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凤眠，然后弯腰抱着凤眠离开。

黎羽回了麒麟族。

祈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在虞真选择凤眠的那一刻，她脑子里面瞬间划过的，全都是:

『看，她不应该不懂事的，她要是好好接受凤眠，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她最终还是被抛下了。』

『阿爹阿娘，不要她了。』

“我还真下贱”祈钰从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里面回过神，轻呵了一声，笑着自我讽刺:“卑微到这个地步，还是什么都没有。”

或许灵若说的对。

祈钰很厌世的想着，她一开始就应该把身体让出来，然后自己滚去投胎。

何苦受这么多罪，最后还是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