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主任把马老刚送到病房里，马老便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转头望望四周，并没有见到最初送他进来的那个小伙子，便挣扎着要坐起身。

牛主任一看吓了一跳，赶紧去制止老爷子。

“马老，你需要什么跟我说，你可千万不能动啊。”

虽然牛主任对林江的话不完全信，但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在没有做扫描检查前，他可不敢让老爷子轻举妄动。

“那人呢？”

“人？什么人？”

“就是，送我来的那个人？”

牛主任说：“哦，我看没他什么事，就让他先走了。”

老爷子一听，激动地手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去去去，把他给我找回来，别让他走了……”

“哎哟，老爷子，你找他干什么？他来了又帮不上什么忙？”

“他能，他说他能！！能治我的病啊！！”

牛主任一听便不高兴了：“马老，你可别听他胡说，您这情况我们都知道，太凶险了。当年我爸都不敢给你动手术，更何况现在，哪还有人敢给你动手术。”

“你去！！”

“啪”的一声，马老狠狠地拍了牛主任的手背一下，不愧是参加过战争的人，虽然现在有些虚弱，意识也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打起来人，那力气一点都不含糊。

牛主任看着自己通红的手背，有苦难言。

“去，找他！！”

牛主任走出病房，叫来护士说：“你们派个人去，把刚才送马老来的那人留下。”

“怎么不早说，他应该走没影了吧。”护士抱怨道。

就在这时，病房里突然发出一阵警报声，牛主任条件反射般地冲了进去，只见马老再次失去意识，而且生命检测仪显示，马老此刻已经进入了濒死的状态。

“不好！！”牛主任大吼道。

检查还没做，他根本不知道子弹目前在老人胸腔的那个位置。

如今这种情况，保守治疗是根本行不通的，要么就是眼睁睁看老头死去，要么就立即做手术，冒风险去取子弹。

不管那种情况，牛主任感觉自己横竖都是死。

“你们有人联系马老的家属没？”

“联系了，在路上！！”

“牛主任，现在怎么办？”

牛主任也有些慌，咬着牙犹豫着，好久才说：“做！做手术！！”

“对了，让你们找的人快去找啊。”

“给急诊打电话问了，那人已经走了好几分钟了，还没人看到他往什么方向去的。”

“完了完了……”

林江其实也有些担心老爷子的情况，但别人都不留他，他哪能强行在非本家医院做这种高风险型手术。

除非由家属和本人同意。

提到家属，林江一抬眼便看见，一辆警车呼啸着在前面开路，紧跟着好几辆军绿色的越野车由远及近，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林江站在路边微微一愣，心中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于是便立马掉头往人民医院跑去。

越野车上的人风风火火地往医院里跑去，林江就紧紧地跟着他们，来到了医院急救病房。

“牛主任，我爸怎么样了？”为首的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问道。

牛主任正忙着将病床推到急救室，一边跑一边回他：“要手术。做好最坏的打算。”

“怎么回事，我爸到底什么情况？”

牛主任说：“这我就不清楚了，是好心人给他送过来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了解。”

就在这时，林江也过来了，站在走廊里，看着牛主任与他擦肩而过。突然，牛主任猛地转过头，与林江对视上。

“你没走？”

林江蹙眉：“我又回来了。”说着他看了眼病床上的老爷子。

“他胸口的子弹也回到原来位置了，中间老爷子是不是剧烈动过？”

牛主任点点头：“老爷子之前想自己爬起来去找你。”

“找我？”

“先别说那么多了，你去换衣服，跟我进手术室。”

林江正有此意。

牛主任敢做这么大胆的决定，正是因为马老现在的情况极为凶险，做不做手术都是一个结果，死。

但如果由他指名的人来做这个手术。

至少死的责任不在他牛主任的头上。

“马老的情况我跟你简单叙述一下。”

“子弹是7．62MM口径子弹，原本位于心脏动脉右侧三厘米处，子弹已经存在超过30年以上，犹豫周围组织生长和硬化，将子弹强推距离动脉只有1毫米的位置。之前已经压迫血管导致心脏停博，现在再次出现挪位，比上一次更加凶险，不能再动了，动脉血管距离破裂就差一次颠簸。”

这句话给牛主任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那，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