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载着朱大鹏骑着摩托车突突突地回到家。
南夕已经做好了晚饭。
看着头上还缠着纱布,表现却比以前懂事了不少的外甥女,朱大鹏竟有些哽咽。
“夕夕今年上一年级了,大舅给你买了铅笔和本子。”朱大鹏从随身带的尼龙袋里拿出一些五颜六色的铅笔还有练习册。
又从另一个尼龙袋里拿出一个鞋盒。
“阳阳,这是你小舅给你买的球鞋。你去试试看尺码合不合适,不合适再拿去换。”
朱大鹏两兄弟还有小妹朱桂燕都在县里生活,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一次。
不过每次回来都会给在家的老父还有朱桂英朱桂芳两家带不少东西。
在金钱上,他们是从来不小气的。
南夕和南阳礼貌地道了谢。
南夕把铅笔和本子收起来,就自发地招呼朱大鹏。问两个舅妈如何,小姨和小姨夫如何,几个表哥又如何。
末了嘻嘻一笑:“舅舅们和小姨都过得好。等爸爸承包了南华哥哥家的大鱼塘,我们家日子也要越过越好了呢。”
朱大鹏这才想起来正事。
把手里的搪瓷杯往桌上一放,面色严肃地看向南阳:“阳阳,你和大舅说说看,这承包鱼塘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南阳打电话给他说起借钱这事,朱大鹏是惊讶的。更惊讶的是,借钱的理由竟然是要承包鱼塘?
他赶紧找了弟弟朱小林商量。
南阳是个好孩子,他们丝毫不怀疑电话内容的真假。
只是南新财这个老实木讷的妹夫,怎么突然胆大得要去承包鱼塘做养殖户了?
思来想去,朱大鹏决定亲自来看一看。
刚才南夕这么说起,看来承包鱼塘这事确实不假。
南阳一一和朱大鹏说了自家的情况。
南新财失业,靠务农是很难养的活他们一家的。他倒是想辍学去打工,可是他又答应了妹妹将来要做“企业家”。
南新财的性子,叫他去南下淘金,可能他连裤衩子都会被人骗了去。
还是干养殖最适合他。
当然,南阳隐去了是南夕让他和舅舅借钱,只说是自己的主意。
朱大鹏听罢,皱眉沉吟了片刻。
手下意识地拍了拍身前的黑色斜挎包。
站起来,“走,带大舅去那个鱼塘看看。”
南阳带朱大鹏去鱼塘上转了一圈。
一百多亩的鱼塘,走一圈下来都要不少时间。要想吃下伺弄好,投入进去的精力和本钱可不是一星半点。
全程朱大鹏不断的地问南阳:“你们真的想好了?”
南阳一脸坚定:“我们想好了大舅。大不了我爸要是忙不过来,我就不去上高中了。”
朱大鹏摆摆手,“这书还是要读的…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又拍了拍斜挎包,“钱大舅今儿带了些,等回头再给你们送一万过来。我和你小舅手上现钱不多,你们先用着。这钱你和你爸说,不用急着还。等你们鱼塘上正轨了再说。我和你小舅每个月都有工资,钱还算宽裕……”
南阳的心顿时就放下了一半。
“谢谢舅。”
舅甥二人往回走。
南新财已经从田里回来,洗了脸换了身干净衣裳。
看到他们回来,老实地喊了朱大鹏一声“舅哥。”
“你……”
是谁?
朱大鹏差点问出来。
迟了一瞬后才认出南新财,脸上难掩惊讶之情。
他那个胡子拉扎邋里邋遢成天佝偻着身子为人怯懦让他们瞧不起的妹夫,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原本见面总是皱巴巴的旧衣服,十足乡下人的打扮。
可这会儿却是一件蓝色条纹翻领涤纶T恤,头发理了,胡子也刮了,整个人看着精神得很。
也难怪他没认出来了。
朱大鹏看看南新财,又看看开朗了不少的南夕。
欣慰地拍了拍南新财的手臂,“咱晚上整点酒喝?”
“好……好。”
南新财憨憨地点头笑了。
大舅子以前可没主动喊他喝过酒。
看来听闺女的把自己收拾好是对的。
大舅哥和妹夫,应该是前妹夫在四方桌前相对而坐,一人一个海碗,海碗里倒了红酒。
朱大鹏是医生,职业要求平时很少沾酒。这回难得回乡下一次,也就放开了喝。
南阳在房间做完了作业出来,两人都已经喝得有些上头。
原本相对而坐变成了坐在了一条板凳上。
朱大鹏哥俩好地揽着南新财的肩,酒气熏熏,“新财啊,说真的,我以前看不起你。你这人啊,说好听点是老实,说难听点,那就是懦弱,没用……”
“我们哥俩就不明白,咱老爷子怎么就看上你了?桂芳这么好看一闺女,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