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南夕你家卖小猪崽怎么不喊我!”
在拖拉机的突突声中南夕听到了熊孩子的声音。
等她抬头看去,熊孩子两脚蹬着自行车正冲到拖拉机旁。
拖拉机已经发动起来,黑烟一缕缕地往外冒。
顾易迎面被黑烟糊上,呛得睁不开眼睛。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到小抠门的一声惊呼:“小心!”
…
南夕快被熊孩子吓死了。
这货是不是天生命里带煞,怎么三天两头地出事儿?
“要不是我哥拉了你一把,这会儿你脑袋就烫成猪头了!”她没好气地拿了块新毛巾丢过去。
顾易接住,胡乱地抹了把脸。
他就蹲在南夕家门口,地上放着搪瓷脸盆。脸盆里的水已经乌漆嘛黑,南夕给他倒了又接了一盆。没一会儿,水又黑了。
“喏……谢了!”
熊孩子使劲搓着脸,含糊不清地道了声谢。
南阳走回来,听到他这声蚊子叫似的不走心的谢,抬脚差点给他来一脚。
“狗东西,你得跪下喊我声爸!今儿我是你再造父亲晓不晓得!”
顾易翻了个白眼。
显然是很不服气。
南阳还要再骂,南夕赶紧给他拉住了。
“哥你去和有发叔说小易哥哥没事了,让他放心走好啦!”
顾家的小孙子差点迎面撞上拖拉机被烫成猪头,陈有发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
听到南阳说顾家小孙子没事儿,他也就放心了。
和南新财他们嘀咕了几句就发动拖拉机拉着猪崽离开。
门外拖拉机的突突声渐渐远去。
南夕也在给熊孩子倒掉第三盆脏水后,再次看到他清秀干净的脸。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当然不能用帅不帅来形容,只能说熊孩子这张脸的五官,无论是哪个拿出来单独看都是极为标致的。
组合在一起,长大后必定丑不了。
只不过搓了半天脸皮子,熊孩子现在的皮肤红彤彤的。就连已经长出了一茬短发的头皮都泛着红,看起来可怜又可笑。
“你们家卖猪怎么不叫我?”
熊孩子收拾好自己,把黑乎乎的毛巾往脸盆里一丢站起来。又问了他刚到时问的问题。
南夕过去端起脸盘,奇怪地看他:“我家卖猪,为什么要喊你?”
“起码我也帮你们家喂了好几天猪!那些小猪我喂了这么久,它们可都认识我了……”
啧!
熊孩子平时作天作地,竟然还有这么多愁善感的时候。
南夕嘻嘻一笑,无情地戳穿他:“你忘了,它们还在猪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你就想着要杀了吃猪肉。”
“……”
熊孩子脸涨得通红。
头皮也更红了。
怪可爱的!
南夕心里偷笑。
朝他向上伸出掌心。
“干嘛?”顾易问。
“毛巾两块钱。”南夕理所当然地道,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我给你的可是新毛巾!”
顾易:“……”
看了眼脸盆里黑乎乎已经废了的毛巾,他此刻心里只有三个字:小抠门!
最后南夕还是没收他两块钱毛巾钱。
倒不是她突然变大方了。
只是熊孩子这次来不仅是来看他们卖小猪仔,且是来拿货的。
上回陈欣欣几个小姑娘定的包包和发饰南夕都按时做好且让顾易去“交了货”。
也不知道这熊孩子是用了什么办法,那日交完货后竟然又带回来十来个“订单”。
只这回不只有女孩子的头花发饰,还有手套围巾护腕等。样式也有几个说明要深色适合男孩的毛线。
“你还会做什么?只要你做出来,我就能给你卖出去!”
此刻熊孩子叉着腰站在她家堂屋里得意洋洋地放下豪言壮语。
在他面前的四方桌上放着一堆零钱。
有一块的五毛的,小的有一毛,大额甚至有一张五十的纸币。
这是上回的“尾款”,加上这回的“定金”。
南夕看着这堆钱,再看看面前少年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的嘚瑟样。
沉默很久:“你帮我卖货,我应该给你提成的。这样吧,今天的毛巾钱就抵了,我就不和你要了。”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她那本“工作笔记”来,认认真真一脸郑重地把熊孩子今天的两块钱欠款划掉了。
顾易:“……”
怎么觉得他应该是占了大便宜似的?
不过小抠门要是不抠了,那就也不叫小抠门了。
他乐呵呵地挤到南夕一条板凳上,凑过去看她的工作笔记:“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爸和你哥不是都能赚钱吗?你们家现在又不是穷得吃不起饭!”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