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有不信你，可你的说辞，也太漏洞百出了。”凌千戈皱着眉头，没有看她的眼睛，“在场的只有你和楚楚，还有你们各自的丫鬟。发生拉扯的也只有你和楚楚，就算是你没有用力推她，她摔下台阶也是因为与你拉扯才造成的后果。”

赵楚楚腹中孩子没了，凌千戈本应该十分愤怒才对，可当他听到端木筝连辩解都那么苍白无力的时候，听到她那一次又一次的说着“你不信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竟有些难受，不是心疼赵楚楚，而是心疼她。可他是个皇帝，理应秉公处理，这件事情盘查下来，最终要背锅的人只能是她端木筝。

端木筝说是赵楚楚自己摔倒的，怎么可能呢？虎毒尚不食子，哪怕是心肠再狠的人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她的这番辩解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即便是他相信她，其他人也不会相信的。这件事情最有发言权的就是受害者赵楚楚自己，没人会比她更痛苦难受，她说的话在众人眼里就是事实，就是真相。

“皇后，虎毒尚不食子，楚楚这般心善的人又怎么害自己的孩子，能害她的只有你。”端木

筝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直接被凌千戈打断，“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是无心之过，但事关皇室血脉，出了事总要有人承担责任，总要给楚楚一个交代，你明白吗？”

端木筝看着凌千戈，忽地唇角一扬，窗外的阳光透过掀起的帘子照了进来，洒在她如皎月般的脸上，笑得明媚生花，开口说的话却透着一股子的冰凉：“臣妾明白，之前的荔香不就是吗？”

赵楚楚有些听不懂他们的谈话，但她看得懂凌千戈的表情，那种带着愤怒悲戚的表情里似乎还掺杂着异样的情绪，那是在望着端木筝的时候才有的情绪，赵楚楚将它概括为“心疼”。他心疼端木筝。这让赵楚楚的心一下子慌了，那种莫名害怕失去他，害怕他被端木筝抢走的感觉再一次强烈起来，这样想着想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扯住了他的袖口，泪水登时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梨花带雨哭得越发委屈。

端木筝见赵楚楚这般模样，惊讶得不得了，差一点连自己都要被她的真情实感打动了。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神色渐渐冷漠起来，不想再看赵楚楚一眼。

去的时候这一路上

很漫长，回来的时候，端木筝觉得更像是过了整整一个冬季那么长，又冷又死寂，她觉得如果再不到地方，她都想直接从马车的窗子跳下去。不过好在，她硬生生地熬到了皇宫。

众人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审查赵楚楚失子一事，太后、凌千戈、端木筝以及各宫嫔妃、宫女等，甚至是身体已经虚弱到站不起来的赵楚楚，躺在床上意识也十分清醒地听着众人的谈话内容。这场谈话正是在赵楚楚的华麓殿进行的，宜暖虽然当时在场，拼命为端木筝证明清白，可依然无济于事。赵楚楚一直在哭哭啼啼的，每当宜暖说端木筝没有用力推她的时候，她都哭着打断，委屈着说“皇上！太后！臣妾连平时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扶着肚子，是有多狠的心啊才会自己故意摔倒害死自己的孩子！你这丫头还有没有点良心了竟在那里扯鬼话！这会子开始护你的新主子了？你是不是忘了你过往这几年在本宫这里的好处了！”

宜暖越是辩解，赵楚楚就越是悲愤激动，到最后被太后制止了：“好了，宜暖你不要说了。说来说去还是皇后没推她这一套，连个

像样点的理由都没有。难不成楚楚是自己摔倒的不成？”

“本来就是啊，太后！”宜暖对赵楚楚三番四次的打断卖惨有些生气，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大胆！哀家说话你也敢打断！”太后厉声一喝，宜暖登时吓得跪了下来，却也不争气地哭了。

端木筝此时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地上的宜暖，淡淡说道：“太后，都是臣妾的错，不关宜暖的事。宜暖年轻气盛，一时心急口快顶撞了您，还请太后饶了她这一次。”说完她蹲下身来，用手轻轻拍着宜暖，无声地安慰着，似乎在说着自己不要紧。

“楚楚受了这般天大的委屈，皇上你总要给她一个交代，瞧瞧，这都哭成个泪人了。”太后走到赵楚楚身边坐下，轻轻抱着她，还拍着她的肩安慰她，“放心吧，事关皇室血脉，皇上定会秉公处理的。对吧，皇上？”

凌千戈没有看太后，而是看向蹲在地上的端木筝，都这个时候了她怎么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她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吗？

“皇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凌千戈自己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没有。”端木筝

身形怔了怔，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楚楚说你当日曾威胁她，生下孩子后必须离开朕，孩子交给你抚养。她不同意才拉你的手求你，可你却一把将她推下台阶，是这样吗？”凌千戈将之前赵楚楚告诉他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想得到她的解释，可她却长久的沉默着，这让凌千戈没由来的生气。

凌千戈上前一步，逮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强迫端木筝看着自己，他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问她：“朕问你话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