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庭一面说一面靠近宋玉绰,一面就笑盈盈的开口。
“臣前些日子正好攻读了这类的几篇文章,倒不如让臣来替驸马为您讲述,也省得你们夫妇为此吵架,这讲课时争执太常见了。”
他自以为自己说的极温和,极温柔,极讨人喜爱,女子哪个听了不得心动?
可公主却也只是瞥了他一眼,转向驸马,轻轻扯扯谢长安的衣袖。
“长安,咱们走吧,这儿有只狗狂吠。”一面待他直接离开,谢长安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连庭,那目光中带着讽刺和淡漠,连庭心头一跳。
恨!
他恨!
他又看,却见到宋玉绰欢喜的一蹦。
一蹦!
公主这样的身份,也会做这种事么?
他看着宋玉绰欢天喜地的背影,心里更是难以言喻……
堂堂公主!
这怎么就,这幅样子?
倒是可爱。
宋玉绰和谢长安秀了一番恩爱,这才意识到一点。
也就是,下堂课,是连庭的课。
“下堂是诗词……啧,到底还是要到他面前,多表现表现你我的情深意浓。”宋玉绰随口抱怨了句。
谢长安自然只有笑的,“你只管去,我给你做后盾。”
宋玉绰便也不说了。
笑盈盈看向
了他,目光温柔,和缓。
教室一片哗然。
女子的声音不绝如缕,层叠而出,“连先生,您真真是厉害极了!”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真真是绝美!绝美!”
“这话说的,真真是能让人心头一动,压不住的酸涩难安……真真是连相才能写出来的东西了!”
恨不相逢未嫁时?
宋玉绰冷笑。
还真是,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她推门而入,瞬间带来了外头的凉风。
里面衣着单薄的女子们顿时感觉到了透心凉,目光中多了些许的愤怒,“公主,您快关门!”
林玉莹的声音。
她一看到连庭,目光就会变得温柔,深情款款。
又兼之,如今和宋玉绰关系变好,自己也认为,自己应当如此。
起码她来说,公主定然不会觉得有什么。
果然,宋玉绰立即就将门关上了。
她柔声道:“玉莹,你们这是聊什么呢?”
“公主,我们在说,连相新写的一首诗呢,我读给你听!”
女子的声音轻柔和缓,一字一句,认认真真。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
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宋玉绰的目光霎时变得讽刺万分,“是么,写的真好。”
连庭喜气洋洋的转回来,特地卡在她来前将这诗散布出去,谁知道,却听到了这么一句。
他心里那些欢喜,乱跳的心思,顿时消失了大片。
随后,却也只见宋玉绰开口,“堂堂男儿,整日里写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若换做是我,此时,应该写的是,感君恩与义,为君断头台!”
一语毕,她胸膛高挺,男人的动作瞬间顿住。
他想起了先前的宫宴上,各家齐聚一堂,而她,轻声说出那么一句的……场景。
那日,他的心绪,彻底乱了。
若是能有一个女子,为了他,这般好……若是有一个人,坚定不移,愿意为了他去死,兴许他也可以,为了这个女人放弃他的家国大业!
可惜,这个女人永远不会这么做。
而他,自然也只会,继续算计。
连庭静静的看着宋玉绰,眼中的喜爱,重新升腾。
他突然上前,看了眼宋玉绰,又看看旁人,突然,击掌大笑,“好,好!这让我想起前几日,公主在宫宴上大发光彩的时候!”
顿时,众人也都想到了那一幕。
眼前的人和从前那个光彩夺目的人相比,多了些许……奇怪的东西。
夏宁目光微动,换做从前,她并不当回事。
如今一看,心里却也是只觉得,公主属实可爱,有趣!
她怎么会这么优雅可爱?
“对,为君断头台,不为生死,只为知己,这真真是君子之势!”
夏宁抚掌而笑。
宋玉绰的文采,未必有连庭好,那什么还君明珠双泪垂,她是决计写不出来。
只是,她的大气魄,谁敢?
就他连庭,一辈子都不敢为了谁,去上什么断头台!
连庭确实不敢。
但他想。
他希望,有个女人,能为了他上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