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一国储君竟孤身跑到臣子家门口，跟个侍卫大吵大闹。”

沈凭澜懒洋洋地走到门口，

“太子殿下真是不同凡响。”

顾临舒正与门口的侍卫僵持不下，一见到沈凭澜出现，立刻上前一步：

“沈凭澜，我妹妹在哪里？你把盼兮怎么了？”

沈凭澜的眼神在他提到顾盼兮时忽然暗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方才冷冰冰的样子。

“让他过来。”沈凭澜对侍卫摆摆手。

接着又看向一脸气愤的顾临舒，对湛卢吩咐道：

“太子殿下气性这么大，只怕是丹药余毒未清。湛卢，把殿下请进去，别让他发作起来伤着旁人。”

“沈凭澜！你……”

原本就因为药物成瘾而变得性格暴烈的顾临舒，被他这几句话一刺激，更是怒火攻心，恨不得扑上去与他缠斗一番。

湛卢眼疾手快地冲上去想将顾临舒摁住，却遭到了他激烈的反抗。

他不敢由着顾临舒继续在沈凭澜面前闹事，暗中使了不小的力气，才把怒极的顾临舒带到正厅。

这位太子殿下平日里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没想到力气还挺大。

湛卢微微喘着气，暗自腹诽。

沈凭澜看出他的吃力，眉头一挑，笑了笑：

“我看太子殿下力气不小，正好现在胡姜部落绕过了边关十州，正在赶来帝京的路上。太子殿下既然闲来无事，便随我一起去战场上会会胡姜的十万大军吧。”

“沈凭澜，”顾临舒身上的药瘾时强时弱，现在又暂时恢复了平静，“我不欲同你争执，你告诉我盼兮去哪儿了，我去找她。”

“南越。”沈凭澜道，“她为了你，为了大渊，为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杀你们的皇叔顾勉了。”

顾临舒在听到南越的那一刻就忍不住有些眩晕，盼兮怎么会去南越，还是一个人。

“她才十六岁，什么都不会，她怎么能一个人去南越？”

顾临舒握住拳头，席卷而来的震惊与悲伤让他几乎有些站不稳。

“问得好。”沈凭澜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语气冰冷：

“顾临舒，你们顾家到底有多无能，才会让顾盼兮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不惜通过联姻也要守住大渊，只为帮苟延残喘的皇室争取一线机会？”

“你和你的祖辈父辈一样，多疑软弱，贪生怕死，竟然靠着一个女人才能在这乱世中继续坐在你们所谓的金銮宝座上。”

“现在顾盼兮自己去杀顾勉了，你满意了吗？你妹妹在去和顾勉以命搏命的路上，你在干什么？”

“你什么也没做，只会跑到我这里来装模作样，若不是你体内还有你之前犯浑服食的丹药的后效，你甚至都不一定有胆子对我大声说话。”

“顾临舒，你这个懦夫。”

他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却针针见血，字字诛心。

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顾临舒。

顾临舒直接吐了血。

青黛一直侯在门口，见到顾临舒吐血了，赶忙招呼旁边的侍女一起将顾临舒扶到椅子上坐下。

顾临舒怔怔地看着她奉上的茶水，沉默了一会儿，摆摆手。

沈凭澜说的对。

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他是个懦夫。

沈凭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没死？没死就准备出发上战场，别顾盼兮在为你送命，你却在这里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叫人看了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