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兮和沈凭澜出发去南越那天,正好在帝京城门口遇见了同样动身出发回徐国的贺昭。
两队人一队往南走,一队往北走。
贺昭老远就看到了单独骑着一匹马的顾盼兮。
为了骑马方便,她今天穿着一身深蓝色劲装,束起的头发簪了一支黑玉簪子,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
一旁的沈凭澜身着黑色窄袖骑装,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清晨的光线里泛出一种苍白,时不时看一眼身边的顾盼兮。
贺昭打马走到顾盼兮旁边:“顾盼兮,你去哪儿?”
顾盼兮甩甩马鞭看他一眼:“去南越,杀人。你回徐国?”
父皇才苏醒没几天,身体还有些虚弱,皇兄也刚刚接受完端木医师的治疗,身体对丹药形成的瘾还没有戒掉。
两个人一个身体不够健康,不能上朝,一个精神正狂躁无比,短时间内更是不能随便放出去。
早朝可以停几天,但那些大臣们的奏折却是拦也拦不住地往皇宫涌入。
她昨天忙活了半天才和沈凭澜一起把本该由皇兄批红的奏折看完,处理那些由顾勉派来的方士更是费了好大的劲。
此时心里正窝着火,恨不得马上让那个远在千里之外却无时无刻不在往帝京派人的顾勉万箭穿心。
“杀人?你还会杀人啊?”贺昭嗤笑一声,“别给人绑了,还得小爷去救你。”
“嗖”的一声,一条黑色的马鞭直直地落在了贺昭面前。
他身下的马被这突然的一下惊得一下子往前冲去,却被贺昭眼疾手快死死拉住缰绳,跑了几步后就停了下来,发出一阵响亮刺耳的嘶鸣。
“沈世子,马鞭不长眼睛,你伤着我无所谓,伤着顾盼兮怎么办?”
贺昭还是那副透着痞气的笑容,挑衅地看着沈凭澜。
沈凭澜面带微笑的收回马鞭,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里带着倒刺的皮鞭:
“阿宁的骑术不比你差,贺公子多虑了。”
接着他纵马靠近贺昭,偏过头对他说道:“贺昭,我不喜欢别人围着我的人转。”
沈凭澜眼睛仍然注视着顾盼兮,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语气却像是淬了冰,与他看似温和的笑容仿佛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贺昭收起了刚才的嬉笑表情,冷声回答:
“沈凭澜,你看不出来吗?顾盼兮她不喜欢你,难道你还能永远把她圈着吗?”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她未必完全不喜欢我,却是一定不喜欢你的。”沈凭澜抖了抖手中的缰绳,身下的马甩甩蹄子,“贺公子,此去徐国,一路顺风。”
说完这句话,马开始迈开蹄子向前走。
他像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
顾盼兮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猜到他们俩不会对彼此说什么好话,也懒得问,只在沈凭澜来到自己身边时与他对视一眼,示意可以出发。
沈凭澜点点头,对顾盼兮伸出手。
顾盼兮知道他仍在坚持让自己和他同乘一匹马。
她不愿意,于是也伸出手,却在两只手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及时收了回来。
趁着沈凭澜还没反应过来,就飞快地扬起马鞭,那匹看着就机灵无比的枣红色骏马瞬间犹如一支离弦的箭,猛地载着顾盼兮向前冲去。
“哈哈哈!”贺昭远远地看着,发出夸张的笑声,“沈世子也有今天!”
沈凭澜没理他,只是在原地含笑看了一会儿顾盼兮逐渐远去的背影,又低声对一旁的青黛吩咐了几句,才利落地骑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