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是恨不得掀翻天花板的鼓点，花花绿绿的灯光晃得人直恶心。酒气醉不醉人不知道，反正混在一起的味道绝不美妙。像是落进了什么摇滚乐音响里，太阳穴突突直跳。

季熠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是以前他一进去全场就安静了，或许还会有尖叫和唾骂。被这种环境全方位折磨还是第一次。

两个粽子样的黑衣人在这里实在是吸引不了他人的注意，太多了。忙着自己醉生梦死都来不及呢，这里可不在意谁是什么危险分子。

看了两眼，郁七找到入口，示意季熠跟着他走。

那是角落里的一个门，看上去很普通，周围也没有什么人。

郁七拉开门走了进去，季熠紧随其后。

门后也是一个酒吧。

灯光黯淡，看得最清楚的就是诺大的酒架和吧台。穿着整齐制服的调酒师正有条不紊地操作着。

对方是德牧，整张脸已经偏向于兽态。手臂上的肌肉隆起，只是和阿诺比起来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客人很少，没有多少交谈声，大多安静地自斟自酌。

空气里弥散着烈酒的气味，和他俩推门而入时的寂静。

这俩人倒是跟什么大爷一样，往吧台前一坐。

郁七从一摞卡里摸出了能用的那张，往桌上一推。

手上调酒的动作一顿。调酒师立刻收起了那副冷淡的表情，放下酒杯，“您好，欢迎来到C-17区。”

“带路。”郁七没耐心听他废话，直入主题。

丝毫不敢懈怠，调酒师恭恭敬敬为他们领路，去往后场。更没有不识抬举去询问季熠的存在，全程低垂着眼睛，不看不问。

又一次推门而入，首先扑来的就是刺眼的亮光。

门后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小房间，正对着门口的是个大号电梯门，表层泛着金属的冷光。

调酒师按下下降的按钮，电梯门一开——特制的透明内舱，下方仿佛传来沸腾的喧闹。

“这是C-17区鬼市的单程入口，祝您愉快。”调酒师退出房间，不忘带上了门。

两人进了电梯，玻璃般的舱体映出俩又高又壮的黑影。

电梯门合上，随后缓慢下降。

门后还挂着个小铁篮，放着几本小册子。

郁七随手抽了本翻翻看。是C-17区鬼市的区域划分，也就是哪块儿地方卖什么。

透明的舱体是特殊材料，里面可以看清楚外面，外面却看不清里面。

两人把这个喧闹的地下世界尽收眼底——灯光明亮，干净整洁，秩序井然。除了所有人都遮遮掩掩的以外，热闹得就像是个正常的菜市场。

郁七拉长调子吹了个口哨，“哟，欢迎来到鬼市，季小队长。”

——————

如鱼得水，郁七丝毫不着急，带着季熠在里面遛弯儿。

某顾客在小摊子面前挑挑拣拣了半晌，拿起一个匕首。

那匕首挺贴合顾客手掌，上扬的刀尖泛着冷光，刀背上一排细密的锯齿。

“哎哟！您可真有眼光！”都不等顾客问话，摊主一拍巴掌，眉飞色舞，“这可是个好东西。阿尔芒王子您知道吧，这可是他以前用过的东西！”

阿尔芒·费尔德，帝国狮族王室的大王子。

顾客：“......”

郁七、季熠：“......”

“一如既往的能吹啊。”郁七嘟哝道。

“实不相瞒，我第一眼看见您就觉得眼熟啊，亲切啊。”摊主越说越得劲儿，看着都想拉着顾客拜个把子了，“这东西我不跟您吹，看在咱们合眼缘的份上，只要这个数！”

摊主悄咪咪比了个七的手势。

“七百？”顾客试探性回答。

“啧，那不成啊。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呢，这东西得加个万！”摊主摆摆手。

顾客看上居然很心动，“七万？”

“七百万！”

“噗——”郁七很难绷得住，笑出了声。

那顾客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看我像个智障吗？”

“您这是哪儿的话，一般人这东西我压根不给他看的......”摊主摇头。

顾客撸起左边袖子，露出扎实的粗手臂，青筋暴起。

摊主眼皮子一跳，“但是咱们都这么合眼缘了，那就......”

“五百。”顾客边说边撸起右边袖子，同样粗壮的手臂上还带着条狰狞的伤疤。

权衡几秒之后，摊主五百把那匕首卖了

旁观的季熠一脸，地铁、老头、手机。

“卖五百他至少赚三百。”郁七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低声跟他说道，“要不是那玩意儿完全就是现代制品，他能吹成古董要价七千万。这么一算，八分之七个扬化啊这是。”

确实是头一回见这场面的季熠沉默了一会儿，“那他怎么不说是皇女用过的。”

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