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张问苍大惊失色：

“那我现在是你唯一的弟子了？怎么可能！”

日长老又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了不愿提起的经历。

“是真的。摆脱追杀后，我也和你有过一样的想法，所以绕回到了宗门故地，想找到幸存的弟子和高层重建日月宗，为死去的门人报仇，可我所见触目惊心。敌人害怕尸体过多腐败滋生瘟疫蔓延，在宗门广场上挖了一个天坑，把尸体全部投入了坑中，足足十万多具。我虽一生大小征战无数，也埋过比这更多数量的尸体，可当他们全都是我的宗门弟子时，却令我险些道心崩坏走火入魔。我急忙冲入政务殿圣地，却发现供养着全宗弟子的引魂灵灯，全灭掉了，代表这些灯所供养的弟子全数阵亡。除我的灯以外共159752盏灯，除我以外宗门共159752人，全灭掉了。”

日长老的长袍此刻昏暗无比，仿佛它的情绪随着日长老的涕泪横流也低沉不已。

“我清楚他们每一个人的长相，尽管其中一部分人背叛了我，可仍是我的弟子，他们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得到过我的亲口教导，每个人的音容笑貌都仿佛在我眼前、在我耳边游荡，提醒着我宗门的覆灭、向我道歉‘是他们不够强，没有领会光阴的无上法旨，保卫好宗门’，那一刻我甚至想，如果我不反抗，任由他们杀死我，会不会敌人真的会让无力抵抗的他们活着？哪怕苟延残喘，哪怕当牛做马，至少还活着。”

日长老声音艰涩，毫无生气。此刻，眼前的老人不是那个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日月宗太上长老，只是一个失去所有挚爱的老人。

“后来大殿内冲出许多造化大境强者，合力出手。他们早就知道我一定会回来看看，一早就在这里设下埋伏。我身中剧毒，只得逃跑，后面就是我自毁肉体的事情了。”

张问苍虽得知自己被骗了，但他对眼前的老人一点都恨不起来。日月宗已经消失于天地，仅剩日长老和最初一样一人独得日月之秘，想要复仇、想要传承，只能撒这个谎骗自己加入宗门。更何况老人的经历，更证实了他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至于说这些故事的真伪，如若不是亲身经历，绝不会有如此真情实感的流露。

“师父，虽然你骗了我，但既已加入师门，我便会全力以赴重建师门为师兄师姐报仇的！”

日长老似乎从悲痛中走出来了一些，见他立下如此保证，便欣慰地说：“如此甚善。为师开宗立派数百年，让日月宗一度成为仙明大陆最强大的宗门，便是依靠这本《日月经》。”

日长老的手中突然凭空出现一本古籍，蓝底白字，看起来破败不堪，甚至有些页已经快要脱落。日长老接着说：

“修仙界功法，由低至高大致分为立门、封域，生邦，定天四大阶功法，每个阶级又分三六九等，三等最低，九等最高。但也有很多功法不在此列，比如由于功法残缺或经由人为改动，位处四大阶某两阶之间，或在自身阶级中处二等、五等之类。而功法又分为心经与神通，前者用于构成修仙者吸收、储存灵气修炼的体系，后者则是释放灵气发挥效果的方法，如战斗、治疗等等。这本《日月经》是一本心经，我也尝试让弟子学习，却发现这本心经的修炼方法似乎与其他心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