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明眼底的黑雾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久违的清明。

“宋大夫，您说得对，我的脑子出了一些问题。”楚清明皱眉说道。

“这就对了，放心，只要你告诉我病因和病症，老夫一定会治好你的。”宋大夫笑着道。

楚清明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诉说起他最近的遭遇。

“宋大夫，自从我在李老爷家修房顶不慎摔落以后，我的脑子里就时常出现一些不属于我的幻觉。”

“那些幻觉像是我很久以前所经历过的事情，却也有我从未企及过的东西。”

“我似乎还有一个叫楚端阳的弟弟，他自幼与我生活在一起。”

当楚清明说起楚端阳这个名字时，宋大夫的脸色显然变得有些难看，可他还是默不作声，听着楚清明的发言。

“楚端阳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非常听我的话，从来都不会忤逆我，而我卧病在床期间，也一直是楚端阳在照顾我。”

“可那段时间我的脑袋一直很疼，就像现在这种感觉。”

“后来，我家又多了一个人。”

“他说自己叫付守政，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就这么轻易的出现在了我的幻想中。”

“他总是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语，而他口中的东西我几乎没有一个曾听过的。”

“他跟端阳一起在家照顾我，喂我喝药，给我做饭。”

“后来，我总是在头痛之后昏睡，一睡就是一两天，甚至，每一次醒来的时间都在缩短。”

“我开始拒服他们给我的药，但这没用，因为我曾亲眼看到，楚端阳喝掉了我的药。”

“不知道为什么，他喝了药，同样是我在遭罪！我的脑子里如同刀绞！”

“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

楚清明咆哮一声，随后缄口不言。

宋大夫拍了拍他的背，眼中流出了两行清泪。

“孩子，让你受苦了。”

宋大夫把楚端阳扶在乌木椅上坐下。

而付守政深刻感受到了宋大夫那根臂骨上的触感，冰凉而又腐朽，完全没有活人的温度。

不过楚清明并不在意，此刻，他脑海中的刺痛感足以压垮一切，他根本闲不出心思来考虑其他的事情。

“宋大夫，你打算如何救我？给我换一个脑子吗？”楚端阳微微抬头，直视着宋儒海的眼睛，邪笑道。

“是，也不是。”宋儒海不再与其对视，而是摇了摇头。

“此话何解？”楚清明疑惑道。

“你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严重一些，贸然换掉你的脑子，可能会让你陷入更加复杂的境地。”宋大夫解释道。

“我觉得，还是先灭掉你脑袋里的一条蛀虫，然后再换脑子比较好。”

付守政眉头紧皱，反问道：

“那么，你打算灭掉谁呢？”

……

“当然是你啊！”

宋儒海瞬间抓起桌上的血蓬草，然后猛然间往付守政的嘴里塞去。

付守政闪避不及，血蓬草边上的锯齿把他嘴皮都割破了一大截。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紧闭牙关，没有把宋大夫手中的血蓬草吞下去。

“义川，帮忙！不然清明就回不来了！”宋大夫头也不回，对付守政大喊着。

站在后边儿的王义川立刻冲了上来，他对宋大夫的话深信不疑，直接按住了付守政的脑袋。

“你这邪祟！休想夺我兄弟的肉身！”王义川怒吼道。

付守政本想反驳，可他却不敢张嘴，一旦张开牙口，那血蓬草必然会喂到自己嘴里。

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效果，但肯定会让自己陷入极为不利的情况。

他一定要活下去！

他相信楚清明已经死了，自己才是这具身体现在的主人。

至于楚端阳……

他心中有些猜想，或许这具身体的原主楚清明是个疯子，或者说是精神病，患有人格分裂症，楚端阳应该是他的第二人格。

不管自己猜得对不对，这两个家伙肯定是没什么活路了，他现在是付守政！

付守政眉心的黑色花瓣骤然亮起，一只只细微的飞虫爬了出来，它们之间的飞行轨迹最大程度贴合，汇成了一片能自行移动的黑雾。

“嗡……嗡……”

一阵飞虫拍翅的声音在付守政耳中响起。

他第一时间控制黑雾覆盖了自己的拳头，然后对着宋大夫的眼睛一拳砸了过去。

他觉得对方的眼睛看起来极为不同寻常，或许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下一刻，他的拳头被那只六趾臂骨给钳制住了。

巨力紧握着他的右拳，差点儿没把他手骨给捏碎。

“给我吞下去！”宋大夫虽然有些诧异付守政这一拳的力度，但还是没能发现黑雾的存在，并以另一只手继续把血蓬草往付守政嘴里塞。

三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