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六，你为什么想去灵心山啊？”诗雨问道。

白衣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了爹娘，没有了亲人，我想看看这天下，走一走江湖。”

季烛很难得没有直接冷哼，反倒是有些淡然：“所以你要修炼。”

白衣少年点点头，诗雨抬抬手，三人脚下生出一张符纸，就这样载着他们飞行。鹿十六半蹲着，用手摸摸，一脸好奇。诗雨笑着：“这是神行符，可以转瞬跨越非常远的距离，这是每个宗门弟子必带的东西之一。”

不一会儿三人就出现在群山之中，群峰连绵，山峰如出水芙蓉般朵朵开放，有建筑立于群峰之上，鹿十六眼中满是惊奇，显然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

诗雨和季烛似乎私下说了什么，诗雨带着鹿十六去一个山头，季烛自己离开了。白衣少年疑惑地望着诗雨，诗雨笑着：“你能不能进灵心山，我们说了不算，要看宗主的意思。”

山峰最高处，一间小屋门口站着一人，诗雨行了一礼便离开了。那人是一白发老者，身着长袍，衣服打理得整整齐齐，看着鹿十六，准确来说，是鹿十六头上的簪子。

白衣老者缓缓开口：“小家伙，你叫什么？”

“鹿十六。”白衣少年答道。

老人稍稍抚须，刚刚诗雨与他心声说道：“此子鹿姓，但无家，底子不敢擅自定夺，请师父拿主意。”

鹿姓，无家，木簪言鹿，那么，这个小家伙当姓徐才对。

白衣老者牵起少年进屋，说道：“在我这里不用太过小心，你的母亲？”

鹿十六有些迟疑，但还是答道：“家母鹿言。”

老者了然，错不了。然后突然正色道：“鹿十六，老夫名蓝鲸笙，与你有缘，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白衣少年不解，这个老爷爷为什么才刚刚见到自己就要收自己为徒，难道自己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老者莞尔一笑，小孩子心性，不过这也确实，的确是天人之资，甚至更甚。不过有缘，有的是你父辈缘。师弟啊，当初师兄有顾虑没能救下你，现在你也不在了，那我只能回报给你的儿子了，不过老夫还真羡慕，师弟的儿子长得如此俊秀，天赋如此之好，唉...

鹿十六没有直接答应，反而是反问到：“你是好人吗？”

老者显然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哈哈大笑起来，眼角甚至有了泪花：“老夫我不敢说我是好人，因为好人不一定是好人啊，坏人也不一定是坏人啊，如果我说我是好人或者坏人，你就不拜师了吗？老夫虽不是特别好的人，但还是会护着自己弟子的。反倒是老夫要问你，你难道就这么相信老夫一定会收你为徒吗？”

白衣少年点点头，答道：“老爷爷一定会收我为徒，这我敢肯定，可如果我说我不拜师，老爷爷就一定会让我走吗？”

蓝鲸笙一愣，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倒有些好奇了：“你如何确定老夫一定会收你为徒？”

鹿十六倒是觉得意外，缓缓从头上取下簪子，说道：“老爷爷你从一开始就看到这支木簪，就知道了我是何人，因为有人念出簪子名时，它会有所反应，但它对于您的反应是亲切，所以它认识您，或者说，您认识我父母，所以您问我母亲时我才说了实话，那么您收我为徒，定然是因为我父母。”

蓝鲸笙有些诧异，但还是强装镇定：“那你如何确定老夫定会收你为徒呢？”

白衣少年有些鄙夷，看了一眼老者：“因为老爷爷您看着簪子里的眼神里有愧疚，有怀念，所以因为这份愧疚，您一定会收我为徒，至于是什么愧疚我就不大看得出来了。”

老者笑了，再问：“那你是否愿意？”

鹿十六就这样跪下：“老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蓝鲸笙又是一愣，老师？学生？

洛黎国的拜师是很严谨的，先生教学生知识，师父教弟子法术，老师便意味着此生只拜一师，老者再不能笑着，立刻严肃起来：“老夫蓝鲸笙，今日收鹿十六为...关门弟子，此后定倾囊相授。”蓝鲸笙有一句没有讲出口。

今日在此起誓，不负师弟不负此子。

鹿十六之所以敢就这么拜师，是因为他其实是知道灵心山的，不仅知道，还知道宗主是自己父亲的师兄，并且有愧于自己的父亲。

蓝鲸笙草草收了个关门，但还是很重视的：“你现在七岁都未满，暂且先住我这，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你身份的好，至于你未来的走向，定然是走炼气士，武夫剑修那些可以涉猎，但对你来说，没什么必要，不过炼气士必须是十岁以上，不是因为有年龄限制，而是因为十岁一下凝气基本都会失败，甚至很多人十岁都无法凝气，所以修真界才有了‘术法千道，炼气独到’因为炼气难度之大，所以炼气士往往比同境界的其他要强，不过只是理论上。”

“你身上现在应该有两把灵剑，他们并不是无主，他们原本的主人是你的父母，你是他们的儿子，所以灵剑自行认主了，至于本不本命剑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