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何广钦则是附和说道：“是啊，许大人之前与老夫我也是有些交情。只是他之所好，本官并不喜欢。唉，对了。咱们还是先来研究卢大人的案子吧。毕竟我听说侍郎大人对此案的结果颇为关心。”

“是，是。”那孙莲毅连连点头，而后说道：“卢大人被杀一案，上面的意思是速战速决，切勿牵扯过多。”

“孙大人说的是。”何广钦赶忙又接过来话头，而后朝着沈裳说道：“沈裳啊，你现在就把当时的推理大概的跟孙大人说上一遍。”

“是大人！”沈裳躬身拱手。而后便将自己从接起案子开始，到如何观看现场、审问仆人，以及询问更夫刘老汉的事情说了。最后，又将昨晚如何一一推理出钱嵩就是凶手的整个过程和密室制作的过程也细心的说了一遍。

孙莲毅一边听，一边缓缓点头。同时，又接连几次捻须冥思。待沈裳将全部的过程讲述完毕之后，又沉思了半柱香的时间。然后，他这才半睁双目地说道：“沈公子这一番推理，不可谓不够精妙。若是夸赞起来，也唯有之前那个‘大唐第一的名侦探’可以媲美。只不过呢......”

沈裳一听他最后这一句拉长了声音，就知道他要提出一些相反的意见。

果不其然，孙莲毅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这钱嵩乃是朝廷的大员。远非一般寻常的百姓可比。而如今嫌疑又是杀害朝廷的命官。所以，刑部的侍郎大人才特意让我前来细心的过问。毕竟，大理寺今后审理的时候，想必也会极为小心。所以，依老夫来看。此案可能还是有一些瑕疵存在在里面的。”

“哦？”何广钦面色平静，问道：“却不知道大人所说之瑕疵究竟为何？难道是我手下的这个沈差官推理上有些错误吗？”

“呵呵。”孙莲毅用眼睛看着沈裳，面露微笑的说道：“何大人非也。老夫我之所说的瑕疵，并非乃是你这下属推理上的问题。而是今后到大理寺审理案件的时候，律法流程上的问题。”

“还请大人您明示。”

“嗯嗯，好说好说。何大人不必客气。”这孙莲毅毕竟品级略低，因此上朝着何广钦微微躬身，之后这才说道：“老夫的意思是，此案之中有两个明显的漏洞存在。第一个呢，就是证据。第二个呢，则是证人。”

沈裳一听，顿时心中一动。暗道：“好家伙，这两个漏洞一个证据一个证人。那这案子就再没别的了啊。”

只听这孙莲毅又接着说道：“证据方面吗？我想要问何大人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在你的这一位沈差官来到咱们汝州府衙里破案之前。案件的现场可有咱们汝州府衙所上的封条以及差官看管的证据吗？”

“呃......”何广钦一愣，随后说道：“当时案发匆忙，而且又发生在府衙内。所以差人们没加封条。”

“哦。”孙莲毅点了点头，说道：“那也就是等于说。在这一位沈差官没到案发现场之前，就并不能排除有其他的人进入到案发现场之中了。对吧？”

“这......只能说可能性很低。”何广钦急忙说道。

“很低，不代表没有。”孙莲毅赶紧补充说道：“何大人为官多年，应该知道大理寺审案可跟咱们底下的县衙不大一样。虽然不敢说细致入微。但是那些大人们也是个顶个的精细。所以，很低其实和存在，并没有什么区别。”

“孙大人说的是。那第二个问题呢？”何广钦不得已，只能认同对方的话语。

“这第二个问题嘛，就是从这一位沈差官抵达案发现场后，一直到您跟钱大人、霍大人又重新返回到案发现场去听他的推理的这个过程中。除了这一位沈差官之外，可还有其他的差官跟他一起调查并且是否制作了调查的勘卷以及签字？”

“这......”何广钦顿时面上羞臊，说道：“没有。当时只有我手下的一个姓齐的差人在旁辅助。至于在我这位姓沈的差人调查的过程中，可能也离开了一段时间。”

“唉。”孙莲毅叹了一口气，说道：“对吧。所以这段时间里，案发现场就有可能只有你这姓沈的差人一人。”

“可是他绝对不会伪造现场的。”何广钦赶紧解释道：“毕竟他之前从未见过钱嵩，也与上面没有任何瓜葛。”

“哦？真的吗？”孙莲毅狡黠的笑了笑说道：“你的这位沈差官或许是真的从未见过钱嵩。但是，若论起没有任何的瓜葛。那之前，怎么御史台的人又会推荐他去洛阳查案呢？”说完之后，便用双眼紧紧看着沈裳的反应。

沈裳见他看向自己，顿时毫无表情的也看了回去。只不过，心中却是十分惊讶。暗道：“这老家伙厉害啊。嗯，不过也是。虽然对方的品级不高。但是毕竟是一把年纪了还在刑部摸爬滚打。一般人可做不到这一点。并且，不管对方是真的来找瑕疵，还是说是王鉷一党派过来打算为钱嵩开罪的。对方，也绝对不会派一个饭桶过来。而是会派一个他们所认为的精英过来。”这么一想，沈裳倒也就没觉得有什么惊讶的了。

一旁的何广钦也是面上微微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