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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十八、邱叶飘零

回到金师的秘密研究所,霍启建似乎还没从拉肚子后的严重脱水中恢复过来,他脸上多了好些干瘪的皱纹,深陷的眼窝透着一股恐慌。事发那天下午,专家们正在讨论病毒的时候,他中途出了会议室,去厕所大便,所以才躲过一劫。后来得知情况,霍启建就越想越怕,那个道人的目的肯定是来杀他的。霍启建直接联系了他的那位首长好友,请求提高安全保卫的级别。首长同意了他的要求,并让他放宽心,当局绝不会相信那些牛鬼蛇神。

可是还没过一个月的功夫,金师的POS疫情已经火速升温,街上人人戴起了口罩,救护车呼啸着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高层的态度仍然十分坚决,全面的隔离措施已经启动,一家专门的隔离治疗医院竟在一周之内拔地而起,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打响。

每天看着新闻,何均的心中最是纠结,他清楚那个神秘组织掌握的超自然能力,不是一般人类能够对付得了的。他猜不透Tony组织的真实目的,为什么非要带走重生的邱医生?何均开始想念那个电脑Li,周俪的身体和Li结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周俪,才是有着强大力量,可以找到答案,可以有所作为的周俪。如果她没有被Mur抓走该有多好,为什么世界上坏人那么多,而自己那么弱小。但现在甚至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疫情正在扩散,多少生命危在旦夕,也许只有顺从才能使悲剧得以停止。可是何均一想到周俪的身体不知会被拿去怎么个处理,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现在很后悔,没有让那个道士替他给Lisa带句话,没准Lisa可以平息这一切。

霍启建变得越来越疑神疑鬼,他每天呆在房间里,尽量避免与其他人接触。他甚至亲自养了一条狗,每顿饭都让狗儿先试吃,直到食物没问题了,才肯放进自己的嘴里。

霍启建反复思考着一个故事,“一条恶龙要求村庄每年献祭一个处女”的故事,“如果勇敢的王子没有出现,如果恶龙不可战胜,村民们为了保命,一定会乖乖献出那个可怜的女孩。故事总是用圆满的结局骗人,而现实就是每年都会死掉一个处女。就像麻风病人必须牺牲自由换取大众的健康;有遗传缺陷的人被禁止生育以减轻社会的负担;高速公路的死亡率也无法阻止其建造的速度。飞速发展的社会总是会牺牲掉少部分人。”当霍启建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定下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凌晨两点半,霍启建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等了大半个夜晚。时间到了,他拿上针筒和配好的麻醉剂往邱叶的房间走去。这时候的邱叶总是醒着,她热情地拥抱了霍启建,为他的到来而感到欣喜。在聊过一阵之后,霍启建为邱叶注射了一剂被他称之为“有益健康”的药物。

“我感觉有点困。”邱叶揉揉眼睛说道。

“先别睡,我想问问你,这半年来,你快乐吗?”霍启建捧着邱叶的脸庞,负罪的双手在瑟瑟发抖。

“快乐呀,你说再过几天,就能出去走走了,我早就盼着呢,外面一定变了许多……”邱叶的话似乎还没说完,但声音越来越弱。

霍启建摇头哭泣道:“没有变,这世界,只是壳变了,人心还是一样,容不得我们呀。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就当我什么都没做过。是我没办法保护你啊,不该把你叫醒,其实,其实天堂,才是你该回去的地方……”霍启建又说了许许多多的话,可是邱叶再也没有机会听见。

何均接到噩耗的时候,如同五雷轰顶,他把身边所有够得着的东西全都摔碎了。据说周俪是在睡梦中离开人世的,死亡原因被解释为急性心力衰竭。何均无可奈何,又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只能把周围的一切翻个底朝天。

邱叶的葬礼很快就定下了时间,Tony派了一个代表来参加,那个代表亲眼确认尸体已被焚化后,终于朝樊陨石点了点头。何均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被关了禁闭,而错过了葬礼。周俪的父母得到了一笔抚恤金,被连哄带骗地安慰了一番,从此与女儿阴阳永隔。

一场大风整整刮了三天,风停后,怪病也随之悄然消逝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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