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语冰见他都将菜肴摆好了,只能不舍地将视线从欣赏的景色处移回,从他手里接过木箸,打算开始用午膳。
但筷子刚刚伸到盛放着虾肉的小食盒处,便被另一把筷箸打开。
“别动,这虾还是由我来替你剥,你先吃旁的几道。”
夏崇说着,甚至还将装着虾的小食盒都移到他身前,让闻语冰怔了一瞬后只能点头照做。
带来的几道菜肴都比较爽口,她不过刚刚将这些菜肴挨个尝了一口,夏崇就已经帮她将虾剥好,推着堆成小山高的虾肉到了她身前。
“剥好了,还是和之前那次一样,我和小冰一起吃吧。”
一听要和她一起吃,闻语冰便用帕子擦了下沾上了些油渍的嘴角,又喝了好些带来的清茶。
尽管夏崇不会介意这些,她却还是下意识想要这样做。
她喝完清茶的时候,夏崇也已经将小食盒内摆放的虾肉全都蘸了一遍酱。
他用筷箸夹起虾肉,含在口间,靠近正端坐着,像是等待他喂哺的雏鸟口中。
对比上一次二人一同吃虾肉,这一次食虾肉的时候,少年只是喂给了身前的雏鸟一口虾肉,便没有继续动筷,而是在她还鼓着腮帮子咀嚼虾肉的时候从她身前转移到了她身侧。
随即,伸手帮她理了下散落在鬓边的乱发,低头覆了上去。
此时一大片水雾被秋风吹着带到二人周遭,隐去了两人的面容,只能从澄澈如镜的湖水面上看清,身形较为娇小的那道人影不住地在将身子往后退,直至抵在凉亭柱那处才堪堪停下。
........
白鹤鸣叫的声音从凉亭不远的湖边响起之时,凉亭石桌上盛放着的菜肴几乎已经快要消没了。
夏崇正动手收拾着残局,心情极好。
而闻语冰则是拽着他衣角,整个人都攀附在他后背处,不仅是一双水眸内还带着些氤氲,就连衣衫也有些微乱。
少女只感觉自己整个脑子晕晕乎乎的,明明方才那头恶狼已经放开她了。
可她却觉得方才被他撕咬的感觉依旧还留存在她身上与唇瓣间,让她很是迷惑。
食篓被少年重新装好,他扭头看了下面颊处还带着些酡红的小姑娘,没能忍住又在她有些红肿的唇瓣处啄了一下。
少年眉眼弯弯,声音温柔:
“好了,该下山了。
忙活了一上午,又走了这么些山路,我带你回悦来客栈好好歇息一番。”
闻语冰吃饱后又被夏崇折腾了好久,的确是疲惫的紧,乖巧颔首后将小肉手钻进少年宽大衣袖内,精准寻到他大手,同他交握在一处。
夏崇乐意见得她如此亲近她,收紧了下和她十指相扣的大手后带着她往山下返。
末时四刻,锦绣街道酒坊门前。
易修乔装了一番,带着一个遮面的帷帽入了酒坊内。
负责揽客的小厮瞧见有客人来了,忙在面上堆起笑容朝他走去:
“这位客官,想要来打一些什么酒水........”
小厮话未说完,便被出示在他眼前的那块令牌吓了一跳。
他没再言说些什么,而是在变了面色过后带着身着灰袍的少年往酒坊三楼去往。
好在这个时间点来打酒的人并不多,因而也无人看见这一幕。
“到了,主子就在里面。”
小厮言罢,也并未去帮易修敲门,而是尊敬着姿态退下。
易修抬手,用了些气力推开身前的木门。
“吱呀........”
门内的光线很暗,暗到他都误以为现在是不是到了夜间。
可从一旁楼道窗户处投射出来的阳光却告诉着他,并非如此。
还没来得及奇怪一下为何这屋内会是这么暗,一股极为浓重的酒气便从里面飘溢出,闻的他有些脑子发疼。
“是谁来了........?”
出声之人的声音十分沙哑,还带着一些刚睡醒的慵懒。
听到这道声音,易修才真的敢确定,处于这间屋子内的人,是曾经他知晓的风光霁月第一人——任玉。
当年事发之后,不仅是他自己陷入了被人追杀的境地中,就连他这些曾经的好友们也都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只是,彼时的他内疚自责于因为他的缘故害死了自己视若亲人的师娘和师父,并无什么心思去了解一下这些好友的情况。
毕竟,当时变故突发之后,他连自己的那条命都没想着继续留着。
若非是因为他家师娘临终前几番劝慰他,一定要活下去,再加上彼时他对他那个未婚妻还留有着一丝期望,此时的他,估摸着早已经下了黄泉。
他没有出声去回任玉所问,而是到了遮挡着窗帘的窗户旁,将窗帘拉走,打开窗户让外面的新鲜空气钻了进来。
许久未见光亮的屋子内兀地钻进大片暖黄色阳光,刺的正坐在地毯上,背靠着矮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