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成是不知道宁曼跟秦秀秀之前说的话，正好张家人要卖大白菜，他就跟郑全拿着称在路边停了下来。

“这菜叶都烂了，不好意思，收不了！”郑全对品质十分严谨，看到发霉的菜叶，马上就拒绝了。

江大娘心里打鼓，这次收菜是自己的主意，要是搞砸了，娘家人不还得把她轰出去啊。

为了卖出去这些菜，她拼了。

“什么烂了，叶子扒拉扒拉，里头都是能吃的！”

说着，江大娘捡起地上一棵大白菜，将外头一层烂叶子剥掉，露出里头完好的部分，交给郑全。

郑全左右都看了看，里头确实是可以吃的，不过这些烂叶子他可不要，放在称上还占重量。

他想了想：“我们只收能吃的菜，剩下这些烂叶子你都扒掉，那就可以收！”

赵大成在一旁点点头。

媳妇和女儿的话，他都记得，郑全兄弟是个正直的人，讨价还价的事就交给这位兄弟，他只要检查一下货物，顺便付钱就好。

“怎么就不能收，不都是菜么，谁有这个闲工夫给你撕烂菜叶！”张家一位妯娌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句。

江大娘听的脸红一阵青一阵，她知道妯娌的意思，没人会帮她。

“不撕的话，那就不收了，收菜是给人吃的，不是喂猪的，不是什么烂菜都要，大姐考虑一下吧。”

郑全不喜欢这家人脸上的表情，但面上没有表现太多。

话已经这么说了，江大娘铁青着脸，悄悄看了一眼亲娘，亲娘怒目圆睁，恨不得吃了她，吓得她哆哆嗦嗦回了一句：“我撕我撕！”

赵大成跟郑全对视一眼，说了句等会再来取货，便去别家收菜了。

人一走，张家院子里，江大娘坐在院子里默默处理烂叶子，屋里妯娌跟张婆子在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嘲讽的意味。

偏生江大娘能把这些话忍下去，不能忍也要逼着自己忍。

她暗自垂泪，当初在江家时，只要受了气，就马上驳回去，现在呢，在自己娘家，倒畏畏缩缩，什么都不敢说。

与张家院里不同的是，赵家院里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画面。

徐婶子和郑婶子的辣白菜做的很不错，她们俩已经开始准备大批量生产了，正好安掌柜来取货，宁曼便将两位婶子引荐给安掌柜认识。

安掌柜人很精明，他知道宁曼推荐的两人一定是可信得过的，态度十分友善，只要能解决供应问题，怎么样都可以。

两位婶子笑嘻嘻的跟安掌柜打了声招呼，赶忙回去忙活辣白菜去了。

宁曼可是跟她们说过，要抓紧做出一批来，给聚仙楼顶上空缺。

安掌柜吩咐小厮将东西搬到马车上去，他人没有走，而是跟宁曼聊起天来。

这次来，他准备跟宁曼讨论一下包子的问题。

“上次在你家吃了三种馅的包子，我当时就好奇，包子还能有这些馅料，相比于肉包，菜包，多了不少滋味。”

“前几日，我将酸豆角拿给厨子试了一下，味道比你做的差一点，不过好吃确实好吃，就是……有点问题……”

看安掌柜为难的模样，宁曼噗嗤一笑。

“伯伯是在想，怎么把咸菜包子给端上有钱人的餐桌是吗？”

安掌柜哑口失笑，没想到这孩子能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显得他有点小家子气。

“我想问问伯伯，你觉得那包子好吃么？如果不分客人的等级，你觉得会有人愿意买么？”

安掌柜肯定的点点头：“好吃，如果在街上小摊子上买，肯定会有人买！”

宁曼缓缓开口：“伯伯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认为这包子只能在小摊子上买？”

“是不是伯伯你想的太肯定了，其实可以换一下想法，人靠衣裳马靠鞍，伯伯可以将包子打扮一下，就能放到聚仙楼的餐桌上啦！”

“小侄女说的有道理！”安掌柜只觉得醍醐灌顶，可也就一瞬，又开口问：“小侄女能不能细细讲讲……”

宁曼笑的高深莫测，不过看在安掌柜带来的一堆礼物上，还是松了口：“普通老百姓吃包子是为了填饱肚子，可聚仙楼的客人大多都衣食无忧，更注重的是食物的色香味俱全。”

“伯伯不如将大包子换成小包子，模样上花点心思，而且一笼一种口味的包子，难免会腻，可以换成一笼五六种不同口味的，好吃也好玩。”

她看的出来安掌柜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只要他想要做的事，一定会仔仔细细做下去，就好比这几次，他都是亲自过来取货，每次过来都会跟她聊上几句。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觉这个看似狡猾的狐狸，内里还是很可爱的。

整天小侄女的叫，完全抛去了第一次见面的那种不可一世。

“妙啊！”安掌柜一拍大腿，’腾‘的站起来，从腰间扯下一个荷包塞进了宁曼手里，留下一句“拿着买糖吃！”，然后脚底抹油跑走了……

陶阮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