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

快接近四十分钟的谈话里黄杰把李驰成以前那件事向陈埃全盘托出。

大致的内容无疑是能把李驰成推上风口浪尖的致命武器。

曾经黄杰还没有在社会上混的时候就有一个几乎是天天黏在一起的兄弟。

彼此性格相合，他学习也很好，有很长一段时间黄杰的学习成绩都被这个兄弟影响着提高了很多。

当时两个人才上四年级，很早的年间李驰成就巧合地认识了他们两个人。

其中是黄杰在拉线，当这个兄弟认识李驰成后像是发现知己一般整天和李驰成东奔西跑的。

黄杰可能是出于嫉妒不屑于看李驰成炫富的臭毛病和朋友被夺走的不甘而远离了李驰成，但他兄弟却被李驰成迷得五迷三道的。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黄杰基本上就没见过那个兄弟了，将近有五天没有来学校上课的他也引起了黄杰的怀疑。

直到星期五的下午，快放学时一对夫妻和两个警察进到了班里，班主任把黄杰叫了出来。

面对警察的询问，黄杰迷懵地张不开口。

“你在上个星期天的时候还见过张南吗？”

“上个星期他有和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吗？”

“你见他的那几天，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黄杰对陈埃完完整整复述着那个警察的问话时脸上也是和当时一样的懵逼。

没有从黄杰这得到什么线索的警察简单询问了班主任几个问题就出了办公室。

几个人走出去的那一刻，脚踏出门框的那一秒时黄杰小跑上去，站在其中一个警察面前。

“警察叔叔，张南他怎么了？”

男人上一秒面色愁容，下一秒却笑颜着说:“没事，他就是生病了”

“可是，为什么生病了你还要来问我那些问题?吃药不就好了嘛？”

就读小学的黄杰也意识到了不对，即便只有12岁的年龄，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小朋友，你好好学习就行，其他事就不要去管了哈”

看着一行人走下了楼梯，走在最后面的一对夫妻互相搀扶着，女人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小幅度地抽泣着，膝盖不像平常走路时那样正立着。

回到办公室的黄杰看见班主任正盯着电脑桌面上的那一张班级合照。旁边堆了两坨湿润的纸团。

陈埃上手拍了拍黄杰的肩膀，脸色醉醺的黄杰眼泛泪花。

“你知道当时我班主任说了什么吗？”

“他说张南淹死在了一条小湖里”

“我当时听到时我整个脑袋都是晕的，上个星期还在和我讨论放假要去哪玩，然后突然就没了”喝了一大口酒。

“之后呢？”

之后张南的父母去到那片小湖附近找监控和目击者，由于那片区域被杂草覆盖着，如果不走进去完全就不知道里面还有一方天地，以至于那个地方完全找不到目击者。

但是最后查通往那片区域的路线监控时发现当天是李驰成和张南一起去的那个小湖边。

当时也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李驰成面对张南父母在学校的围堵和严厉询问时自然没有守住秘密，把事情完全说了出来。

当天确实是两个人一起去的那个小湖边，张南正在湖边洗手时身后的李驰成鬼使神差一般就往他身上踢了一脚，张南重心不稳地栽进了湖里。

“我当时以为那个湖很浅，不知道会有那么深”

李驰成第一反应是去抓，奈何手臂不够长，周围也没有人，只能看着张南伸出水面的手逐渐被水淹没，直到水中消失了他的身影。

张南父亲很聪明地对这一段话录了音。

去李驰成家找他爸妈对质时这段录音被播放了出来，之前还在说他诬蔑人的李驰成母亲也变得沉默起来。

“陈埃你知道吗？最后他爸妈居然没有把那段录音交给负责调查的警察，还说不要查下去了”

“你知道为什么么？”，“哼”冷笑

“为什么？”

“李驰成爸妈给了他们家几十万，是他们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他爸妈就答应了，警察那边李驰成爸妈也动了什么关系解决了”

“那么厉害?”

“对，所以你别去管这件事了，你管不了的”

十点的长宏路美食街上被各种气味和店面的金色光芒所装点着，爆炒小龙虾的香味流窜在人群的鼻息之间。坐在不起眼的烧烤摊位上，黄杰喝完了最后一口啤酒，结完了账后起身走开了。

走之前对陈埃还是那句话。

“你别去惹他”

陈埃把藏在桌下的手机拿出来，把录音设备关掉。朝着和黄杰相反的方向走去。

周围依旧车水马龙，和白天相比只有自然光和人造光的区别。人声鼎沸的人群涌动中的陈埃心里像是抓住了一条救命的绳索。

心里突然变得安稳了起来。

陈埃回到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