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班主任进来临时通知因为学校明后两天需要作为初中生的考试场地而放假两天。

最后这节课也理所应当的被空出用来布置教室。

按照考试的要求，需要把教室里所有带有文字性的贴牌遮挡起来。

陈埃借着身高优势自然从林又有手里拿过了遮挡纸。

“我来吧”声音温热。

男生踩着凳子准备遮挡时突然注意到贴牌上关于远离吸毒和预防校园暴力的图画文字。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喂，陈埃”

“撕好了，陈埃”

站在旁边的林又有叫了两三声，入神的陈埃才反应过来。

“啊？怎么了？”

“撕好了，你想什么呢？”女生把手上的胶布递给男生。

“没事”轻摇了摇头。

像以往一样，打好了招呼，陈埃在学校里停几分钟，让林又有先出校门。

等时间到了之后陈埃往左边那条路跑了过去。

一条被垃圾堆满，臭气熏天的小巷子里，一个男孩正被三个男生围在了一起，为首的男生拿着一张纸巾捂着鼻子，表情不耐烦地朝地上那个男孩说着什么。

下一秒一脚就踹了过去，男孩发出闷的一声后捂着胸口疼痛起来。

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陈埃看见，男生没有上前制止，表情淡然地看着这一场面。

在这一小片区域里这种被围起来的事多了去。

陈埃几乎是从小到大生长在这种环境里，虽然自己不参与，但曾经也是被霸凌过的一员。

看见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第一反应不是要去控诉他们几个霸凌者的罪恶，而是流转着一个声音。

“自己不强大，就只能被欺负”

但同时陈埃也明白，自己的强大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李叔叔的庇护，以至于现在不会遭受到这样的霸凌了。

对面为首的男生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注意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陈埃。

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儿便走了过来。

“呦，这不是陈埃吗？你这好学生还喜欢看这种场面啊”一只手推了陈埃肩膀一把。

男生往后退了两步。

“我找你问一个人”

“谁？”歪了歪脑袋。

“李驰成”

十二月的天空无比寂寥，天光硬生生地打在了那些堆积成山的垃圾上，照出一圈一圈的夕阳金色。

周围出租屋的窗户里飘出饭菜的油烟味，被水腐蚀严重的白色墙壁四散脱开。

偶尔传来几声飞鸟的鸣叫，在天空划开了一道透明的口子。

这样的世界会有很多的矛盾，会有很多的巧合。

混混老大站在陈埃面前，不解地看着他。

叫停了身后还在拳打脚踢的两个小弟后走近陈埃的身边。

“你认识他？”

“认识”

“你要问他什么?”

“他身上是不是背了一条人命?”

男生把头发往后一捋，舌尖在虎牙上磨了磨。

“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见男生没有回话，陈埃又问了一遍。

“你他妈能不能别问了！”

男生把陈埃一手推到了墙上，随后往墙边狠狠地打了一拳。陈埃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混混老大眼角充斥着一丝的泪水，头仰起了点角度看着天空。

“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是真的？”

“当初死掉的那个人是我一个兄弟”，“一切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他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还是能让他流泪经历，陈埃有些惊讶地始料未及。在他的记忆里，这个混混老大似乎没有怜悯的时候。

“你最好别管这件事，你惹不起李驰成，我也惹不起”

“为什么你们都说惹不起他?他到底有多厉害啊？！”

“他爸妈当初就是找了一点关系就把那件事压下去了，人命呢，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呢，这还不算厉害么？”，“他们还做了很多事，我也不知道”

陈埃离开巷子时暮色苍茫，身后站着的混混老大看着手机里的一张合照，明亮的手机亮光照在他脸上，脸上的伤疤竟活了起来。

回到家的陈埃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后就进了房间，在手机上定好了七点半的闹钟后写起了作业。

计算出最后一个数字，把根号五的答案写在试卷的最后一面的一道题的等号后时距离手机闹钟触发还剩七分钟的时间。

换了一件衣服后就出了门。

走到烧烤摊时黄杰已经坐在了一个摊位上，旁边没有他的小弟跟班，独自一人抽着烟。

黄杰就是混混老大的名字，以前和其他人聊起他时都不会说他叫什么，如今在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