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接近冬季的城市空气里总是干燥得让人的皮肤开裂得不成样子。

很少下雨的季节，几乎每天都是寂寥寥的白光硬生生地从云间穿下来，然后打在犯困的学生脸上。

陈望江就是其中一个，因为新学校离家很远，所以不得不提前一个小时起床赶去学校。

陈智林开一个电瓶车送他去。而他那个女朋友还窝在床上呼呼大睡着，从他们两个认识以来就是如此，他可能不是在谈恋爱，是在供一尊菩萨。

这个女人是陈智林父母介绍的，因为他也三十多岁了，一直保持着单身，父母就安排了相亲，两个人都是大龄剩女和剩男，没有什么看不看得上的，反正日子就是凑合着过。

但是一谈到要结婚时她就非常不乐意，于是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领结婚证，用她的话就是“我还不想结婚，我还想谈恋爱”。她可能觉得她还是青涩的少女。

虽然经常行周公之礼和释放生理欲望，但结婚这个话题就很少被女人提及过，但也很奇怪，明明每次都没有戴过那种阻挡的东西却都没有怀过孕。

懒床，不做家务，因为学历不够也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完全就是爬在陈智林身上的吸血虫。

可这个男人也没有说什么，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儿子却是觉得生活有了一丝希望，也没有去做亲子鉴定，认定了他就是自己的儿子。

而那个女人，对这个和自己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男孩一点都不感冒，还略带嘲讽似的阴阳怪气，只要陈智林不在，望江似乎就是她手中的玩物。

提前答应好陈智林要改过自新，要主动承担家务的事情也全部推到陈望江身上，还威胁着不准说出去。

对此陈望江也没有在私底下和陈智林抱怨过，只记得陈埃教过自己的那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而这样的屋檐也不见得好过。

进到新学校的陈望江很不适应，一方面没有陈埃待在身边陪伴，连一直接自己的李叔叔也换成了陌生的自己要叫父亲的陈智林。到现在望江都没有想明白那天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从嘴里冷不丁地冒出一个“爸”字。

还叫了两声。

想起来应该可以归为刺激反应下的混乱行为。事后后悔不已。

陈智林的女朋友没空在放学来接自己，只能他自己靠在下午吃晚饭那点时间把望江接回家，然后再赶着回去加班。

“那个，晓晓你做下饭啊，我要赶着去加班了”

陈智林边说边朝门外走去，话音刚落就被门隔断了身影。

晓阿姨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后看着一旁的望江不屑地一笑。又接着玩起了手机。

望江倒是听话，走到房间里写起了作业。

十一月的晚上格外清冷，坐在凳子上的望江一边发抖一边写着作业，没有保暖水瓶，更没有暖脚的火箱，只能靠着穿着校服的隔风和身体的热量勉强动笔写作业。

终于还是在十多分钟后手指完全僵硬得使不上劲，握着的水笔也在作业纸上开始写出了东倒西歪的字体。

男孩放下了笔，开始找起了风源，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唯一的风源也只剩下窗户了。把窗帘打开，果然一扇窗户正半开着，望江上手想关上，可它无动于衷，忍不了冷风的吹拂，往手里哈了一口气，磨搓了几秒后把窗户用力一关。

伴随着一个巨大强烈的刺耳声爆发了出来，与之同一时间爆发的还有听见声音后的李玉晓。

还没等陈望江反应过来，女人就从旁边的客厅冲了进来，由于没有反锁，门被女人一脚踹开，手里紧握着手机，上手抓起旁边的纸箱就丢了过去。

“你在搞什么啊?！那么大声音！”

“我......我就是想关一下窗户”

“你家关窗户声音那么大啊，你是不是故意气我的，啊？”

无论这个女人说了什么，可事实就是望江关窗户时发出了刺耳声，这无可厚非。

“阿姨，对不起”

没想到此话一出，更加激怒了面前这个几乎要发疯的女人。

“你他妈叫谁阿姨呢？！”，“啊？”

又是一个纸箱砸了过去，里面没有装任何东西，砸到身上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总是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女人的疯魔。

“你给我过来！”

望江刚想移动步子，女人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拉到了客厅里。

“跪下！”

命令似的严肃口吻让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男孩慌了神。膝盖不自觉的发软起来，一个不注意地跪了下去。

“你就到这跪着，今天别吃饭”

晚上十点，陈智林骑电动车的声音从楼下响了起来，坐在沙发上的李玉晓瞬间察觉了起来，把跪在地上几个小时的陈望江拽着衣服拎了起来，右手食指指着他。

“别说出去，听到没！”

望江轻微点了点头。

回到家的陈智林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见陈望江安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