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的时间，陈埃手里提了满满一袋的剩菜，虽然看着有点瑕疵破洞，但用刀削一削应该也是能吃的。回到家时已经快九点了，陈埃的耗电很快的手机在刚刚那几十分钟的手机灯光里几乎耗掉了三分之一的电量。把手机充上电就走进了厨房。

切开一个表面完好的西红柿，分成两半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酸臭味刺鼻而来。表面看着很完好，实则内部早就腐烂不堪了，看来菜市场那些老板在摸菜这方面还挺厉害的。

花了几分钟炒了两个小菜和煮了一碗很稀的粥。餐桌上陈埃一个劲地往陈望江碗里夹菜，喝了几口的粥也倒给了他，作为一个年长几岁的哥哥，他总知道要去照顾弟弟。即便是不是同一个父亲，但也至少留着一半一样的血液。

饭后的照常地打扫卫生都交给了陈埃，望江则去写作业。

扫到陈艳江房门口时还想着要不要进去扫一次，毕竟也不知道她多久回来，自己也没必要去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的大灯早就坏了，只有床头柜那摆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

打开灯，从房间门口的一角扫到了窗边，蹲下来准备扫床底下时发现一个白色的长长的类似于管子一样的东西被丢在那。陈埃扫了出来。

一个阻挡怀孕的东西赫然就在眼前，没有打结的出口处流出来一些腥味又熟悉味道的透明液体，其中还残留着一些白色的物质。男生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虽然闻惯了这样的味道，无论是在这个房间里还是平常自己在洗澡时的种种对这种味道都特别熟悉。但还是会觉得一阵恶心。

去厕所找来了拖把拖了干净，还拿起陈艳江化妆台上的香水喷了两下，这才覆盖掉了一些味道。看着刚刚扫掉了那个东西和那些刺鼻的味道，再想起这些年她的种种不负责的行为，她被抓走陈埃心里突然得到了救赎。是一种积蓄已久的压迫得到了救赎。是比自己怼了林又有妈妈更庞大的爽快感。

陈埃对陈艳江没有一丝同情，这些年说是她在养育自己和陈望江，倒不说是她在花几块钱的工资雇自己和陈望江当了保姆。

平常家里的卫生都是陈埃来打扫，而有时候他因为太忙衣服也是望江去洗，然后等陈埃回来再晾起来。而陈艳江，她宁愿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去输个几千块钱，也不愿意给发烧的陈望江买药。还是陈埃抱着被子把他捂出了汗才得以缓解。

她从来都是这样的无情，所以陈埃恨她，也时常在陈望江面前抱怨那句“如果养不起就不要生”，听到这的望江总是点着头表示同意。

这几天因为女人被抓进了警察局，没有钱吃饭，家里的面也消耗殆尽，那些菜市场里的剩菜也吃不下去，以至于陈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明显因为营养不良而愈发加重的惨白面容和越来越枯黄乱燥的头发让林又有一见面就察觉了出来。女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问了陈埃一嘴。

“你最近不舒服吗？”

“啊？”

“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面色挺难看的”

“噢，不是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嘛，最近在熬夜学习”

这个听起来很合理的理由林又有显然是相信了。而一个区区的期中考试对陈埃来说没有一点难度。也比较庆幸在来学校之前就做好了被林又有问及的准备，也想好了理由。

“就是因为熬夜才面色难看的”

而同样面色难看的还有陈望江，尽管每次陈埃都把营养物和饭菜尽量都给他吃，可还是架不住食物的不新鲜和营养价值低而也变得越来越瘦弱。除了这些年营养不良的影响，这样突如其来的更加艰苦的生活身体更难以抵住。

于是陈望江生出了不好的心思。下午放学回到家后陈望江又独自走了出去，去到附近一条美食街上。一整条全是美食推车的街道。男生从街头走向街尾，眼神捕捉着可以偷拿的机会。可能是太饿和食物太香的缘故，他才生了这样的心思。

走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有人排队的推车，推车的边缘摆了一排的烤肉烧饼，冒着金黄的油光，散发出迷人的香味，表面的脆皮让人看一眼就垂涎欲滴。而老板坐在推车的后面玩着手机，坐下来正好看不见前面的情况，于是陈埃找了一个死角蹲下去，看四下没有注意自己就伸手拿了一块。

老板果然没有发现，男生心里一阵窃喜。拿到后转身朝旁边一个小巷子走去。站在潮湿的巷子里，咬了一大口肉饼，下一秒一股地沟油的充斥着嘴巴，混合着烤肉的酸味搅得味蕾麻痹愁淡，胸口泛起一阵恶心。

正准备扔掉时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围着一个围裙的男人。陈望江定睛一看就是刚刚那个老板。男人看了一眼陈望江手里的东西变得怒气起来。

一把拽过男生的衣领，表情凶狠地看着他。

“我生意本来就不好，你还敢偷拿我的烧饼，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对不起叔叔”

“对不起有什么用？要么给钱要么我报警”

“我，我没有钱”男生低下头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