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雷声，小了自己三岁的陈望江再一次被吵醒。头上捂着枕头从房间里走出来。陈埃正缩在离阳台最近的位置举着手机查资料，因为家里没有无线电流量，要想用网络还要蹭楼上一户人家的。

“哥，我睡不着”陈望江把枕头放下，双腿抱膝的坐在沙发上。

“怕雷声?”

“嗯”轻轻点了点头。

“躺过来”

陈埃把手抬了起来，让陈望江躺在自己腿上。看着眼前这个小了自己三岁有着血缘关系却长得完全不像的男生陷入了沉思。

陈望江是那个女人在陈埃十岁的时候带回来的。和她穿着一样妖艳且露骨的衣服，小心翼翼地从女人的身后露出一个脑袋看着自己。

应该是没有钱买男孩的衣服，给他穿了女人的衣服，略显庞大的衣角几乎要拖到了地上。注意到上面几颗亮晶晶的塑料钻石还掉了几颗。

“开门！”

一声急促的敲门声把陈埃从记忆里拉了回来。此刻陈望江还没睡着，被雷声吵醒的他自然也对这样猛烈的敲门声很敏感。

陈埃起身去开门，一个满身酒气，穿着露骨的女人踉踉跄跄地走进来，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孩，一把推开，扶着墙走进了卧室。

陈埃关上了门，重新回到沙发上伸长了手。

刚刚那个女人是自己母亲陈艳江，也可以说是很多孩子的母亲，常年混迹于各种酒吧夜店的女人不知道生了多少个孩子。陈埃和陈望江就是其中两个。以前陈埃在陈艳江打电话时偷偷听见过陈望江的来历。

他和陈埃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而那个男人也和陈埃的父亲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陈埃也经常想，说不定那两个男人也会是很多孩子的父亲，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以上是大概就是陈望江的来历，陈埃只知道这么多，而自己与他也大径相同。只有一点可能不同，陈望江生在了医院，自己却生在了出租屋里。大概也是一个这样的夜晚，有没有雨不知道，陈艳江躺在床上生下了自己，下体撕裂般的疼痛，邻居婆婆听见后在床上接生了下来。

最后都保住了命，也没去医院。那是陈艳江第一次生孩子，二十一岁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陈埃起床把冰箱里昨天晚上没吃完的包子拿到锅里热了一会儿，然后叫醒一晚没睡好的陈望江，送他去上学。

学校离出租屋很近，六分钟的距离。等陈埃把陈望江送到了学校门口又折返回去收拾东西。

今天是他高中开学的第一天，因为中考成绩还不错，去了一所算是普通中的重点高中。同样离出租屋很近，当初选高中的时候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他怕有一天自己回来晚了，陈艳江就会莫名其妙地把房子给掀翻了，或者让陈望江看见一些应该打码的东西。

成绩在学校前十，光凭这一点就让那个高中的校长笑嘻嘻地站在门口迎接自己。还给自己免了学费，要不是距离太远，他能去市里最好的高中。但是想了想，去了最好的高中，自己说不定也进不了前十，也得不到免学费的资格了。

以这个成绩自然去了这所高中最好的班，俗称火箭班，享受着学校里最好的待遇。

陈埃进教室时班主任转过身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应该是看见过自己的照片，校长也提前通知过。班主任给自己安排在了第一排的座位。

刚坐下还没有过几秒，另一个女生也走了进来，背着一个淡金色的书包，穿着白色的短袖和黑色的宽松裤。着装上几个相同的logo陈埃没有见过，也读不出来。女生身高预计一米六，和一米七八的陈埃足足差了一点八厘米的距离。

“哎呀，又有来了，快坐”班主任热情的招呼着。

“来来来，坐第一排”

女生坐在离自己空了两个座位的地方。低着头看着手里一本杂志。一只手撑着下巴，嘴角微微一笑。

开学第一天在发校服和书本之间结束。高中的书本远比于初中要多很多，本就狭小的书本被书角撑破了一个小口子。校服则长条地拿在手上，一路回到了小院里。

走到一楼，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平常漆黑的出租屋今天变得明亮起来，窗户里隐隐约约浮动的身影让陈埃生出一股无力感。但也很适从，习惯了。

“哥”从身后传来望江的声音。男孩的身后跟着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的叔叔，这是小院里的一户人家，看他们家可怜又因为下午经常路过望江的初中就顺便带他一起回来。给陈埃省了很多时间。

“谢谢李叔叔”

“没事”

望江走到陈埃旁边，也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准备上楼的步伐停了下来。男人回过头看着奇怪的两人。

“怎么不回家啊？”

“嗯，等会儿再回去”

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也抬头看看，然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后就上楼了。他也知道这些事，陈艳江的事迹在这一片都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