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个复杂法？”

“季零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主系的一支。”

“主系的一支？”

“你看哦，仲零氏和孙零氏都分别有两位长老，而主系和季零氏就只有一位，这就是因为，这两家原本就是同一家。”零谕继续说道，“只不过，主系近来人丁不旺，家主零阳和大人是独苗，到了零慧大小姐这一辈，更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早些年主系分出去的兄弟对家主之位就起了觊觎之心。所谓主系和季零氏，其实就是一家人，不过选择站在零慧大小姐这边，承认大小姐继承权的，我们叫主系，围绕在另一位长老那边，要求由他们取得继承权的，我们叫做季零氏罢了。”

零谕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留意他们，便继续说道，“所以季零氏和我们的关系其实很微妙，他们不像仲零氏和孙零氏那样的野心想要吞掉家族封地，也没有这个体量，去跟仲零氏或者孙零氏斗，他们反对的仅仅是让零慧或者说你继承祈阳，而对于家主的身份，甚至是零慧大小姐的身份，他们都是承认而且尊敬的，所以我们也时常达成合作。”

漆思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么说，无论结果如何，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季零氏都必将成为历史。”

“对，要么零慧大小姐掌权，他们臣服于新任家主，要么你们俩把家主之位让出去，没有第三种情况的。”

漆思枫看着屋外灿烂的阳光，心中逐渐显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而在另一边，零迎陷入了苦恼的境地。

明明很不情愿，可他还是必须得买上一大块上好的五花肉，陪着咧到夸张的笑脸，跑到零刚家中去。

结果呢，门都没进，就让零刚媳妇一盆开水给泼了出来。

“滚滚滚，零刚不在家，你换个时间来吧……算了，换个时间你也别来了。”

“别啊嫂子，这个时间点上零刚肯定在家，他要是这会儿不在家，您肯定也不会在这了，肯定敲着响锣跑到楼子里抓人去了。”

“在家咋地在家咋地，在家也不愿意见你。赶紧的，有多远滚多远。”

零迎陪着笑脸，拿高，扬了扬手中的五花肉，“我俩是兄弟，就是想见面唠唠嗑，至于吗？”

“谁跟你是兄弟？你是主系的，我们家是季零氏的，早就分家另过了，滚吧。”

“嫂子你这话就到头了啊，先不论辈分，咱俩可是拜过把子的。再说，钱我也还了，肉我也带来了，诚意我可是给得足足的……”

“什么？肉？”

木窗户被猛然打开，一颗跟零迎差不多的脑袋瓜好似嗅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探出来。

“有肉好说，有肉好说。”

“我就说刚哥你在家嘛，你看，我还是记得你的心头好的。”

零迎这边得意地再次扬了扬手中的五花肉。

“吃吧吃吧，吃死你俩得了。”

那边零刚媳妇直接白了他哥俩一眼，手中泼开水的铁盆往下一扔，发出哐当的声音。

虽说不是很待见自己这亲缘上远房堂弟，外加上拜过把子亲上加亲的零迎，但看在五花肉的份上，零刚还是给零迎开了门，哥俩坐到炕上，一个满脸不屑鄙夷，一个巴结讨好的样子，面对着面愣是坐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零刚媳妇把零迎拿来的猪肉切吧切吧，加上生抽老抽，八角大料，放在锅里翻炒，直到表皮膨胀裂开，猪肉染上了酱油的棕褐色，才出锅放在了盆子里，然后又切一小碗蒜末，拎上半瓶好酒，没好气地摆到了他俩面前。

零刚夹上一块猪肉，蘸上蒜末放进嘴里，满脸的享受。

回头瞥见零迎，这人正满脸讨好地看着自己。

“有事说事！”

“哥，给我也来一口呗。”

零刚嫌弃地一瞪眼，零迎赶紧抓拿起零刚媳妇早就给他准备好了的筷子夹上一块，甚至不蘸蒜末地放进嘴里，再喝上一口酒，滋滋滋，美。

“嫂子手艺没话说。”

零刚媳妇转过脸去，没理他。

“哥，我这次来，是想打听打听零隆和的消息。”

一听到他的话，零刚赶紧往窗外探了探，见四下无人，又赶紧把家中大门窗户关了个严严实实的。零刚媳妇见状，也擦擦围裙，赶紧跑回内屋去了。

“你疯了？”零刚压低声音，“长老也是你能直呼其名的？”

“得得得，零隆和长老，行了吧。”

“不是名字的事情，长老去干什么了，是我等能够打听的吗？”

“哥，这真是大事，搞清楚他去了哪里，说不定兄弟我就不用出去打仗送死了，”零迎干脆把话说得很严重，“你是零隆和长老家中的卫兵总管，总归知道一点消息的，你知道什么就说些什么，说不定就有用。”

零刚很想说点什么把自己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堂弟给骂个狗血淋头，但是肺里的空气顶在喉咙里顶了半天，仍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