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太子府后花园,阵阵呵斥声响起。
“废材,朽木不可雕也!”周老头一只脚担在石桌上,嘴里啃着蹄筋,含糊不清地训斥。
年轻人身材俊朗,手中的长剑不停地比划着,对于周老头的训斥充耳不闻。
此人赵昱,晋国太子。
周老头很是满意,训斥自家徒弟的同时吃肉,更有味道。
“怎么停下来了!”周老头眼珠子瞪得滚圆。
赵昱收了剑,面色不善:“周老头,有你这么教徒弟的嘛?以打骂嘲讽为乐。。。”
周老头不乐意了:“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若是你有为师的三分天赋和资质,为师岂会如此!”
这个话题正常要讲很久,赵昱急忙打断周老头的话,嬉笑道:“师父,本太子决定了,要去陶邑城看看。”
八月初八,陶邑之会,熊门七杀,承影无影!
周老头眯起双眼,面无表情,良久后‘嗯’了声。
赵昱轻笑:“熊门得了承影剑,无影剑冯哲上门讨要,却是启国逍遥侯田崇虎广告天下。这个事有意思!”
周老头似乎已睡着,含糊道:“柜子底层有个花布包袱,里面有件冰蝉丝衣,你自取便是,为师被你气的要睡一会了。”
赵昱微笑,将周老头吃剩的脆骨收拾到一边。这才去了屋里,果然找到了件冰蝉丝衣,入手处丝滑冰凉。
盛夏燥热,赶路趁早。
这一日,靖国都城邯郸城外十五里,两匹骏马沿着官道疾驰。此时,天色尚早,只一抹微白浮现在路的尽头。
靖国王宫侍卫副统领王冲,盯着身前的一位青年公子,心情有些复杂。倒不是说自己受不得这趟奔波,虽身居高位已数年,但王冲心中依然有江湖。
日头已半升,年轻公子减缓了马速,有些微热的阳光,透过路边繁茂的枝叶,散落在脸上,明暗分明的线条更显出几分刚毅。虽已疾驰了一个时辰,年轻俊朗的脸庞上却看不出半点疲惫之色。
年轻人扭头微笑:“王大人,要不要歇息片刻?”
王冲有刹那间的失神,这双眼睛太清澈了。
随即王冲垂首,恭敬施礼:“谨遵太子殿下之令。”
“太子殿下。”王冲瞅了眼正在喝水的赵昱,试探着问道:“今日之行,为何要如此隐秘?”
赵昱眉梢微挑,喃喃道:“隐秘?”
王冲心里一惊,有些唐突了,自己毕竟与太子不熟。
“王大人,此行我的身份一定要隐秘。”赵昱没有回答王冲,转而说道:“你称呼我公子即可,我便直唤你王冲,如何?”
王冲忙道:“遵。。。,是,公子。”
赵昱微微颌首:“王冲,你以为太安侯如何?”
王冲心中狂跳,这个可不好回答。
太安侯赵成,是当今靖王的亲弟弟,如今在靖国权势滔天,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靖王即便很是不满,也无可奈何,如今已成了尾大不掉的局面。
朝中多数大臣,或明或暗都依附于太安侯赵成。
赵昱看向颇为紧张的王冲,笑了笑:“太安侯的手伸不到王宫侍卫里,挺好。”
王冲默默松了口气:“王冲必会尽忠恪守,效忠我王。”
赵昱轻叹口气:“今日出行隐秘行踪,也是不愿招惹事端,为父王添忧。“
王冲对这位太子早就有所耳闻,为人仁厚,好义善施,在民间及庙堂上的声名甚好。但奇怪的是,靖王一直未对这位太子委以重任,虽有太子之名。却无太子之实。
闻听此言,王冲略有些惊讶:“公子是担心。。。?”
赵昱淡淡道:“万事小心为上。”
“是,公子。”
休息了片刻,两人上马缓行。走不多远,赵昱见到路边密林中,一块黑色的石碑,歪歪扭扭,立于地下,一角已有些残缺。
两人到了近前,王冲拂去石碑表面的尘土,露出碑文。大意是讲当年此处有匪患,百姓深受其害,朝廷派遣校尉赵德全,剿灭匪患,力保一方平安,立碑以记此功德。
碑文的落款时间是乃王二十五年。
“乃王?”赵昱道:“那便是大周朝最后一位帝王了。”
王冲接道:“乃王二十五年,距离大周朝完结也就不到三年了。当时各路诸侯崛起,争霸天下,最苦的却是这黎民百姓。”
“一将功成万骨枯!”赵昱恼怒道:“世人只记得将相王侯的丰功伟绩,谁人又会在乎百姓的生死、疾苦。”
赵昱冲石碑鞠躬施礼,王冲微微有些动容。
此时距离鼎盛至极的大周王朝完结,已经过去了六十余年。自丰裕乡起兵反周以来,经过十余年的动荡纷争,目前天下三分。
青国占据了原周朝的西部地区,为当今第一强国。靖国占据了东北,实力略低于靑国。启国则占据东南沿海一带,三国中实力最弱,虽是如此,但二远大于一,故此三国虽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