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郭宏认为开溜的李玉,此刻正在一个小镇中,与青北王对坐。
萧薇薇已经安歇,至于能否睡着,谁也不知道。
萧薇薇虽然见到萧敬然,在兄长的怀中抽泣良久,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能说什么呢?这些事情该怎么说?
是父皇的不对?
还是陈乐山的不对?
这是一个很多人失眠的夜晚。
而李玉此刻要与萧敬然谈的,绝不是萧薇薇的心思。
“王爷殿下,局势越发危险了,你不能再犹豫了。”
李玉很少正儿八经地这么称呼青北王萧敬然。
萧敬然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牧达,不急,你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他用手扶着李玉的肩膀,居然发现对方似乎在颤抖。
什么样的事情?居然会让李玉感到畏惧?
或者是激动?
萧敬然收回手,深吸一口气,盯着李玉。
李玉毫不回避地看着他,语气非常严肃:
“陛下拥有一夜攻下燕云关的能力。”
“不可能,”萧敬然噌地站起来:
“这绝对不可能,你是在说笑话吗?”
萧敬然和李玉,都是常驻兵营,对于军事的精通,两人不分伯仲。
燕云关就算是以防御北面为主,但是依然是一座雄关。
要想强行攻下燕云关,除非有内应,否则再多的大军,在狭窄的关口,也是没有用武之地。
关口城墙防御多达三重,即便是大量的投石机,也无法短期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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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敬然看李玉的神情,当然知道李玉是认真的,但是这完全不可能。
朝廷想拿下燕云关,他不是不知道,也多次和李玉做过推演,以西北军出征,最快也需要一个月,这还得是燕云关军械不足支撑一个月的情况之下。
最好的办法,是燕云州乱起来,引诱燕云关守军出击,然后再攻打燕云关。
必须一个月以上,不会有任何办法。
李玉再严肃认真,萧敬然也绝不相信。
这次,李玉把萧敬然拉着坐下,匆匆地说:
“时不待我,得立即传信周运启,我们随时做好准备,明早即刻回镇兰城。”
“什么?”萧敬然瞪大眼,对李玉的话,无法接受:
“父皇命我回京,我私回镇兰城,就是谋逆。”
他双手摇着李玉的肩膀:“牧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身为大皇子的青北王萧敬然,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人。
如果他不是皇子的话。
萧敬然忠义无双,文武兼备,品行高洁,杀伐果断,勇猛顽强。
但是,不争皇位。
神武帝令他驻守安南道,然后又前往西北,他不从安南道带走一兵一卒。
到了西北,也不收买人心,即便周运启这样常年跟着他的老人,已经形同家将,也因为朝廷对顾容城的态度,没有多加提拔。
朝中派来左怀申,在东卫城不听管束,他也听之任之。
他不是嫡子,太子是嫡出的二皇子,他不与之相争。
就算是政见不同,对太子手下多有看法,也多有放纵,仅仅只是觉得胡士奇是个奸人,总想帮太子除掉,免得误了太子的大业。
李玉等人,跟随他这么多年,早已经了解,并且无奈地接受了这一点。
但是现在,李玉居然叫他叛逆?
萧敬然面色通红,慢慢冷静下来,手指颤抖着,略微朝着李玉点了点:
“你,你细细说说!”
李玉已经冷静下来,看着对方抖动的手指,知道他对自己的忍耐,快到了极限。
他垂下头,深呼吸了几次,才抬起头,慢慢说着:
“前几日,禁军大军调往燕云关,粮草都拨付到位,大战一触即发。”
“嗯,这事情我也知道,但是下旨停止行动了。”萧敬然盯着李玉,压抑着心中的狂潮。
“但是在前一日,驿站小账册,出现了五万军粮的用度,却没有记载是何人所用。”
李玉紧接着说:“其他六部,账册中均无此信息。”
萧敬然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我懂,你是说有命令调动了军队,各大部账册被回避,但是事有不秘,忽略了驿站。”
他一直盯着李玉,突然领悟:“不是忽略,是你,早就在驿站埋了眼线?”
“是。”李玉坦然说道。
萧敬然没有就这个问题问下去,而是说:
“朝廷秘调军队,也不是没有,况且,五万军粮,能抵什么事情?”
李玉显然知道他有这一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一本薄薄账册,递给他。
萧敬然接过,快速翻到后面,仔细一看,果然是五万军粮,然后突然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