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微微升起,照在身上已经有热意,颇有夏日的感觉。
林小冉的马车便是在这个时候到的登远侯府。
“夫人,林小姐来了。”管事领着林小冉穿过长廊,来到前厅。
因为一直知道林小冉要来,正好沈轻妍吩咐过厨房后,便在这里等着了。
“感觉去了一趟南边,你的皮肤状态和身材更好了了。”沈轻妍一边挎着林小冉的胳膊,一边拉着她往后院走。
袖竹和那沧月两人见主子谈的欢快,便也贴在一起说了两句,跟着向后院走去。
“这登远侯府果然气派。”林小冉看着诺大的花园,远处的假山,近处的亭台楼榭,一步一景,目不暇接。
花园山石上的凉亭上,瞿不酌正和一个男人喝着茶,便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赞叹着登远侯府。
那人微微转过头来,正是顾长风。
两人皆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小道上的几人。
“是啊,我第一天进来的时候,也觉得府里颇大,不瞒你说,我现在还没认真的看过。”沈轻妍也轻松的说着。
当初替嫁进来,她一边失望,一边惧怕,哪里有心情去观赏这些,在对父母放弃自己的事上,不知其解。
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在何方,她总觉得他估计会休了她,那便也好,可他竟然没有,还有机会成为类似朋友的存在,现下她的心情才微微放松。
“哎,到处我若是在京都就好了。”林小冉突然叹道。
“你在京都能干嘛?你还能去相府把我大姐送上轿不成。”沈轻妍笑骂。
“我可以提前让哥哥把你娶回家,我可有五个哥哥,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比那瞿不酌好的,我可是听闻外人都说瞿不酌凶狠残暴,面相丑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据说当年因为在战争中被毁容了,你新婚之夜有没有被吓到?”
“传闻哪里可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毁容了,但是说他凶狠残暴可真的是假的,一会吃饭你见到就知道了。”
沈轻妍特意卖了个关子。
“你们新婚之夜,你没看到他?”
“姑爷一直以面具示人,我们都没见过他的真容。”
凉亭上的瞿不酌微皱了皱眉,旁边的顾长风递过来一个你也有今天的眼神,眼里的幸灾乐祸藏也藏不住。
瞿不酌当年可是丰神俊朗,见过的他的人哪里有不为他着迷的。
就说当年他们一起去打仗,每接手一个城池,都不用主动去说服,只需要他往城墙上一站,便一堆的大婶,丫鬟主动过来照顾伤患,烧水烧饭。
当初听闻他被毁容时,他妹妹已经进宫,他已经许久不曾和他见过,他闯进登远侯府同他打了一架,才揭开他脸上的面具,没有丝毫被毁容的痕迹,只有满满的沧桑和挫败,一点也不似当初那个横刀立马的少年郎。
上次在棠溪山庄,他发现曾经的他似乎又回来,不再是压抑沉闷的,再加上他得到了白沐辰发来的飞鸽传书,他才特意来告知他。
没想到听到夫妻墙角。
“你倒是打算何时摘了面具?”
“戴久了,都习惯了如今的身份,还真没想好什么时候揭开面具了。”
“可是有些事,总是要大白于天下的,先学会面对自己的家人,再面对天下人。”顾长风一手锤在瞿不酌的肩上。
他只想着给自己的母亲报仇,让瞿家一无所有,便够了,往后他可带着她逍遥自在,日日请她做自己的小厨娘。
便就去棠溪山庄住着,那几日她也甚是开心,这些恩恩怨怨的,便也不想管了。
可是有些事如果揭开来,怕是他期待的日子就没有了。
他看着小道上慢慢走远的人,神色放空。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你今日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瞿不酌挑眉看了过去。
“沐辰说,登州那边梁国突然异动,似是准备开战。”
“开战?瞿峥和梁国撕破脸了?怎么没有消息,先让他们打,我倒是看看瞿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瞿不酌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他不信瞿峥那个小人会真的打起来,好不容易有了赚钱的路子,他会罢手,他可是听闻那对母子平日花费颇大,要不是靠着变卖母亲的嫁妆,他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你有个准备就行了,我听闻昨晚府上龙影带着一群人去了棠溪山庄,中午是不是留我蹭蹭饭?”顾长风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的看着瞿不酌。
“一千两银子,想吃就给钱。”
“你竟然还找我要银子?你是想钱想疯了吗,望月楼一桌也才三千两!”顾长风不可置信。
“嗯,娶了个爱财的老婆,我吃饭都要给银子,你还想白蹭?那你嫌贵,去望月楼吃去。”
顾长风听罢,纠结了片刻,还是肉痛的掏出一张银票,扭着头,将银票递了上去。
瞿不酌伸手就去接,半天没有拽过来,只见顾长风捏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