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谢带着援军赶到阳城的时候,镇守阳城的登远侯和镇国公此刻正相互推诿着让谁前去进攻。
毕竟一味的防守,面对人数远超于自己的敌军,一向是毫无胜算的。
镇国公称自己年迈,恐怕无法同那樊将军一决高下。
瞿峥说自己对于阳城的山川地理并不熟悉,恐怕不能更好的作战。
两人商量了一个晚上,也并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出来,反而敌军已经直接攻营了。
没有给他们丝毫的机会。
两人快步走到城墙上,果见敌军扛着撞城门的木头正猛的进攻。
镇国公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弃城跑路了。
“听闻瞿不酌的父亲也在这阳城,当年他的儿子杀了我的大哥,我今日就要用他父亲的鲜血来祭奠我大哥。”
满是怒火的声音夹杂着内力传进了阳城。
阳城上下心思不一。
于镇国公是赤裸裸的讽刺,同是将领,他一个征战几十年的老将竟然没有一个小儿有血性,反倒激起了他几分的怒气。
瞿峥则是怨恨埋怨。
那个小子惹的祸事,如今倒是连累上了他。
“听闻樊将军有勇有谋,胆识过人,有本事你就同那孽子比较一二,没本事才迁怒于人。”
瞿峥的声音也远远的传了过去。
樊凡嗤之以鼻。
没想到那瞿不酌的父亲是这样软弱无能之徒。
看来多年的安逸生活真的可以毁掉一个曾经叱咤战场的将军啊。
阳城里的百姓,他们所求不过是活着,谁能让他们活着,谁就是值得敬重崇拜的对象。
当年是一个叫瞿不酌的小儿郎,那时他们并不抱希望,只觉得朝廷是放弃了他们,派个人过来送死罢了,没想到那小儿郎,竟然直接杀了敌军的将领。
当年阳城一战后,那小儿郎便是他们心中的神。
如今派来了他的父亲,他们原本还觉得,这次还要胜利的更早一些,可是结果,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
日日龟缩城内,闭门不出,不应战只防守,不仅将士憋屈,连他们也是憋屈。
如今更是能喊出这样的话来,这样一点血性都没有的人,是如何当上将军的。
不知道这次阳城还能否转危为安。
军中的士兵,此时更是憋闷,当初他们从军,多少是因为看到了那一骑踏马而来的少年郎,横刀立马,孤身进敌营,骁勇善战,保家卫国。
原本一个将军是这样的威武帅气,原来风尘仆仆也是他身上的功勋。
他们看着他迎着朝阳骑马而来的时候,就像看到了阳城的光。
所以他们从军,他们希望有一天也能成为阳城的光,为自己身后的父老乡亲而战。
可是,他们成了最憋屈的士兵。
早在筑堤被毁之前,便有人上奏说要派人看管。
可是上首两个将军根本不为所动,他们说这次也不过是像之前一样,小打小闹罢了。
罢了,希望朝廷能派出有能的将军,打赢这场战役,阳城不能破,哪怕是倾尽最后一口气,他们也不能放一个人进阳城,除非死。
他们看向一旁洒满了鲜血的城墙,城墙旁累的直不起腰却眼里闪着光芒的同伴,他们看向硝烟弥漫在空气中,烟火升腾,萧瑟的城门,户户闭紧的门窗和窗户里拿着菜刀的男人。
罕见的,所有士兵的眼里都是热切的,杀气腾腾的敌意。
所以当林将军带兵前来,看到如此临危不惧且视死如归的士兵时,一瞬间仿佛是回到了历城。
士气亦是如此。
当远远的看到飘着林字的旗帜迎风飞扬的时候,所有的士兵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大耀的战神,在他们心中,从始至终只有两人,一个是当年拯救他们于战火的小将,一个是眼前威武不凡的将军。
阳城,有救了。
“快,援军来了,咱们的援军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连那些受伤的被抬着的人都忍不住回头张望。
“杀啊。”
有人打开了城门。
憋屈了这么久,是时候好好打一场了。
楼上刚准备喊不准开城门的瞿峥瞬间被淹没了声音。
镇国公亦是拿起了自己的长枪,骑上了战马。
两军厮杀,战火纷飞。
“撤”樊将军看到对方士气大振,高喝一声。
第一仗,这是赢了。
敌军伤亡十五万,林谢带来的人只伤亡五万不到,但因为之前他们未到的时候,阳城原本还有十五万伤亡。所以眼下阳城能用的士兵只有五十万左右。
而敌军也差不多是五十万。
“你们竟然还不如当初的瞿小将。”林谢一进军营,便毫不客气的嘲讽。
镇国公老脸一红,他确实不如人家,这次要不是林谢带兵前来,只怕阳城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