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氏是在风清月朗的日子里抬为正室的,但是来观看的人并不多。
自瞿峥远去登州,京中瞿氏一脉一直是瞿不酌在照顾,本来瞿府就是风口浪尖上,突然请本族的人前去,定然是什么大事,得知是抬妾室为正室一事,不少人都不愿意去。
一来,他们看不上秋氏,一个妾室而已,本本分分就好了,二来,受瞿君照拂,他们并不愿意同瞿不酌交恶,未来京都到底是年轻人的天下,在他们看来,有出息的当是瞿不酌,至于瞿不诉夸的再多也只是片面之词,等做出成绩再决定不迟。
所以导致本族的很多人没有前去,族长都不愿意前去,但是没办法。
瞿不酌老早就带着沈轻妍出门游玩去了。
那日,两人坦诚相待了身份,得知瞿峥想率先对沈轻妍的谣传出手,瞿不酌便估计是南梁的国师亲自出马,虽然星云阁前几十年的时候实力强大,但是这些年来已经没落很久了,未必是南梁国师的对手,况且星云阁多年不在朝堂,不过凭借的是多年来的名声罢了。
而南梁国师可是一直在朝堂做事,对朝堂之上的贵人的心理拿捏不知道要胜出星云阁多少倍来。
是以,沈轻妍提出要去见星云阁的时候,瞿不酌拒绝了,而是选择带她来法国寺。
此时的了空和庄修正在对弈,自从瞿峥回京了以后,庄修便搬来了法国寺,因为庄子墨在学武,所以留在瞿府。
“你那徒子徒婿上山了。”
“所求跟我所求之事一样。”庄修放下手中的棋子,反复摩擦着。
“你便知道,即使我出马,皇室也未必会放过她。”
所言之时,门童已经叩门来报。
“请他们二人进来。”
沈轻妍和瞿不酌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正在对弈的两人。
“乖徒儿,你快过来看看,帮为师赢了这个老秃驴。”庄修盯着眼前的棋盘,却对着来人说道。
瞿不酌拉住沈轻妍的手,走了过去。
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分明是一局死棋。
了空一脸和善的看向沈轻妍,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沈轻妍轻执起一枚棋子,眼看着就要放在死地之上。
“那就置之死地而后生。”言落棋子落。
整个棋局已然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了空的眼里有一瞬间的赞赏一闪而过。
“女施主倒是与佛有缘,不若再来一局。”
庄修站起身来,将沈轻妍按在蒲团上。
“我这个徒弟棋艺还是很可以的。”
为师能帮到你的就只有如此了。
瞿不酌此刻心里突然闪过什么,片刻又归于平静,了空最是喜欢下棋,但凡棋艺不错之人,都会成为他的座上宾,便是林语惜的棋艺也曾被他夸赞。
了空的率先放下第一枚棋子,沈轻妍紧随其后。
一旦在棋盘上的沈轻妍,就像是一个将军,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完全看不出她平日的样子。
但又异常的迷人。
游刃有余的沈轻妍,和了空很快打成平局,此刻了空一脸的姨母笑。
“你倒是收了一个好徒儿。”
“那可不是。”庄修颇为自豪的笑道。
“大师恐怕还不知道,上次拿过来的桃花酿也是夫人酿造而成。”
了空大师突然陷入一种怀念的神色里面。
“原来就是你小丫头酿的。”
“什么酒,桃花酿,不会是院子里剩下的五坛吧?”
庄修突然高声问道。
沈轻妍摸了摸鼻子。“师父,过几日我给你尝尝我新酿的胭脂醉。”
“没有贫僧的吗?”
“哎,过几日南梁的国师就要入京了,你就别喝了,不然日日惦记着,以后恐成心魔。”
“你个臭老道,你不就是怕我不救你徒儿,我说了会尽力就是会尽力,先是用棋艺来激起我的爱才之心,又用酒水来激起我的嗜酒如命,别以为老僧不知道。不过就算老僧出马,也恐未必能让皇室放过你。”
了空看向一旁皱眉的瞿不酌,又言:“想来朝中之事,瞿君更加了解,自古掌权人本就畏惧能力出众之人,当年皇上多畏惧瞿峥,如今便有多畏惧你,况且自古灾星之说,本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其三便是,那颗煞星已经靠近老皇帝的帝星,已然两颗星星相汇聚,估计不就便是宫中新贵,恰逢南梁国师来京,转嫁不无可能,所以还需你们自己做更多的准备。”
听完老和尚的一席话,沈轻妍的心里也沉重了许多。
“无妨,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求大师出马破了谣言即可,只要谣言破了,其他的本君再想办法。”
“好,关键时刻,老僧自会出面替夫人作证,只不过转嫁之术,多是由自己亲近的人完成,夫人要小心沈家的人。”
“谢过大师。”沈轻妍双手合十,对着了空一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