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不诉是在傍晚的时候才知道,秋氏进京一事。
他这是首次来京城,作为瞿峥最喜欢的儿子,之前又因为瞿峥册立他为世子的折子在京都大火了一把,因此自他回京,不少人都希望能有机会同他结交,其中以各大府的公子哥为主,像是镇国公府,尚书府等,还有沈言之。
瞿峥同沈之素也是多年的好友了,原本他倒是想着让沈轻妍嫁给瞿不诉还挺好,但是没有想到陛下的神来之笔,让她嫁给了瞿不酌,恰逢沈之素先前写信给他说起自己女儿的事,看完书信他多少有些令他不满意,因此反而觉得嫁给那个孽子也算是不错,总不能来祸害诉儿。
因为瞿峥在信中对瞿不诉难掩的赞美,沈之素也明白,瞿不诉才是他心中最好的世子人选,加之之前同瞿不酌之间的一些不快,他更是决定将宝押在瞿不诉身上。
于是沈言之就成了这层突破口,瞿不诉刚回京没有多少朋友,正是沈言之变现的机会,沈之素一早就安排沈言之务必带瞿不诉熟悉京城的同时,带他进入京城子弟的社交圈子,这样才有助于以后两人的友谊。
沈言之倒是也不负众望,两人很快成为君子之交,因此秋氏来的时候,瞿不诉压根不知道,他正在望月楼和沈言之一行公子哥们吃饭嘞。
瞿不诉一双桃花眼,手持折扇,比瞿不酌更添了一种平易近人的意味,不同于瞿不酌的高高在上,而是一种很容易接近的官家公子形象,因此不过半天,整个京城的大部分的世家公子们,都对瞿不诉有好感。
等瞿不诉一行人吃好喝好回家的时候,瞿不诉才知道秋氏来了京城。
瞿不诉眼里的暗影一闪而过。
“父亲没有说什么嘛?”
瞿不诉问着身边的小厮。
“老爷倒是不曾说什么,夫人将所有人都带来了京城,还有几个姨娘和小姐。”
在登州秋氏就是侯夫人的做派,因此从登州来的下人也是习惯的称其为夫人。
“母亲的院子在哪里?我过去看看。”
“回公子,在北枫院,离这里稍微有些远。”
“前面带路。”
瞿不诉不明白秋氏怎么就进京了,现在他还没有把瞿不酌赶出京城,现在进京,不是都知道她是妾室了嘛,等瞿不酌赶出京的时候,再去接她,就可以是名正言顺的侯爷继室了,正正经经的侯夫人。
况且最主要的是,一旦别人知道了侯爷还没有把秋氏抬为正室,他的身份也就很尴尬了,只怕今日跟他结交的这些人转眼就会嘲讽他。
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要去问问,到底是谁让她们上京的。
这边的秋氏原本已经因为院子的原因被瞿不酌夫妇气的不行,晚间看到端到院里的膳食,更是生气的将一套沈轻妍新添的青花瓷的茶盏都给摔了。
在登州她吃的可是最好的,一餐至少十个菜,这里竟然只有四菜一汤,在登州她吃的是血燕,在这里竟然只能吃普通的燕窝,还要提前跟厨房报备。
这待遇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当瞿不诉来的时候,正听到房中茶盏破碎的声音,同时带有秋氏的咒骂之声。
瞿不诉轻拧着眉头,脚步不停的向房中走去。
看到瞿不诉来了,秋氏连忙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着苦。
“诉儿,你看这个府里的人是如何待为娘的,竟然给我的菜就这么简单,一点不把我放在眼里,诉儿,你一定要让你爹帮我治治他们。”
瞿不诉扶正秋氏,眉间的皱纹几乎可以夹死苍蝇。
“母亲为何要上京来,来了这里自然待遇比不上登州,走之前孩儿不是让您在登州多等等嘛。”
见瞿不诉一上来就问自己为何来京城,一点也不关心自己遭遇的事情,秋氏更是火大。
往日里一向听儿子话的她,此时也忍不住大声叫嚷着:“我是侯夫人,我为何不能来京城,我儿子才是将来的世子,这个侯府往后都是我儿子,难道我作为你的母亲,竟然来不得?还是说京城已经让你也不想尊重为娘了。”
见秋氏即将又要胡搅蛮缠起来,瞿不诉只能耐下性子,解释道:“这话,怕是父亲都不敢如此说,这里毕竟是瞿不酌的地盘,你本来就不是侯夫人,自然没有侯夫人的待遇,你便忍耐上一段时间,等事情尘埃落定以后,自然就好了。”
“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爹是侯爷,难道还管不了侯府里面的人嘛,你若是不帮娘,等你爹晚上过来,我再找你爹帮忙。”
瞿不诉看她那样子,要是真的让她烦爹,怕是他爹迟早将他也恼恨上。
他可是看出来,他爹哪里敢真的正面同他那大哥下手,肯定是多少不占理,想来这瞿府大部分应该都是蓝氏的家底买的,所以只能暗处去谋事,要是因为母亲坏了父亲的大事,只怕连他都讨不到好。
他必须制止。
“母亲若是是来帮儿子的,就消停一点,以后你自然是这侯府的夫人,不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