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北丞站在警局门口,先抽了支烟,缓缓心情,才踏进里头,谢局长早已把司南卿安排出来了,只不过他不知道。
所以一踏进去,他就被吓了一跳。
席北丞生平第一次说话打磕绊了。
“她她……能,出,出来吗?
谢局长道:“按理说不能。”
但他是席北丞,脸面大。
席北丞舔舔嘴唇,看着司南卿,在她身边慢慢坐下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里混进一些复杂的东西。
谢局长很识趣地避开了。
席北丞打量着司南卿,看她有没有瘦,有没有伤,有没有休息好。
她的状态比昨天好一些,但有限。
明明是个白皙水灵的人儿,如今却只能用面黄肌瘦来形容。
他看了半天,突然叹出一口气,原本低着头的司南卿顿时抬起头来看他。
“是白敛的手术不顺利吗?”
“你怎么想的?”
两人同时开口。
席北丞没接话,等司南卿说。
“什么怎么想的?”她问。
席北丞皱起眉,语气尽量温和。
“你怎么会想到去捅白敛一刀呢?”
他想不通。
司南卿这个人,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司南卿摇摇头,脸上看不出情绪。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抛出三个字,“不知道。”
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那么做。
她只看到,席北丞流了好多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要死了,这是她脑海中唯一一个想法。
他若死了,她也会让白敛死。
就这么简单。
席北丞又不说话了,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某一点出神。
司南卿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以后不会了,对不起。”
席北丞道:“你怎么?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司南卿道:“我不想,但我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谁告诉你没有机会的?”
司南卿一顿,接着道:“白敛不是没救回来吗?”
那他叹什么气呢?
“司南卿。”
席北丞避开这个话题,收回视线,看着她,一脸认真。
“你说过,别人对你好,你会分辨是真好还是假好,是吗?”
司南卿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先点下头,道:“嗯!”
“你还说过,相比于花心思分辨这种东西,还不如多挣点钱,是吗?”
司南卿点头,“嗯!”
“那说明你没有遇到值得你花时间去分辨的人。”
司南卿还在点头,“嗯!”
“别再点头了司南卿!”
席北丞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使她正视自己。
“看着我,告诉我。”
“如果你遇到了这样一个人,你会分辨吗?愿意分辨吗?能敞开心扉接受吗?”
他的双眼紧紧锁着她,手上的力道却是轻轻的。
不知怎么,司南卿在那一双好看的凤眸里,看见了星光流转。
她有点不知所措,眨着眼瞟向别处,逃避他的目光。
她的这点小举动,席北丞尽收眼底。
他苦笑一下,放开她,表情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没关系,你受过伤,要好好养养才行。”
他伸手摸摸她细软的头发,扬起一抹笑,“好好改造,我下回再来看你。”
席北丞站起身,手插裤兜,长腿一迈,朝外头走去。
他的身影平常很高大,很挺拔,可今天,很落寞。
他从醒过来就没好好休息过,按理来说还没出院。
他仗着自己年轻,狠狠透支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席北丞没走,他站在门口,身子抵在墙上,掏出根烟来。
谢局长很有眼力见儿地替他点燃。
“不再坐坐了?”谢局长问。
他还从未见过藏着心事的席北丞。
好像更不爱说话了。
席北丞望着对面的高楼大厦,淡淡道:“抽完这根烟就走。”
“另外,我让你查的那些资料,不要告诉任何人。”
谢局长保证道:“放心吧,我嘴最严了,谁大谁小我还能分不清嘛!”
席北丞道:“白敛的手术做完了,这几天是黄金期,醒得过来一点事没有,醒不过来就这样了,争取给司南卿判个无期,然后努力改造。”
谢局长一琢磨,道:“小丞总,恕我直言,就算无期变有期,那也是几十年,到时候红颜已老……”
席北丞弹弹烟灰,“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谢局长点点头。
这时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