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书简上只写了一件事。
“大周与赵国边境相接,常年发生战争,若能缔结婚姻,朕许诺在位之时,永不和大周发生冲突。”
“如此说来,赵王是想将二公主许给朕?”周祯将书简轻轻卷上。
赵继斐点头称是,又觉得方才赵思绯所为实在是丢人现眼,说不出口。
幸好,刚从殿外取了东西进来的赵国使臣看出了自家太子的尴尬,连忙道:“陛下,此次来访,我等带来一份礼物,还请您过目。”
使臣双手捧着一卷厚厚的布帛,走上前来。
布帛展开,高约二尺,画着一位天仙般的女子,杨柳细腰,纤纤玉手,身姿窈窕。只觉得春风拂面,发后挽着垂髻,一条绯色丝带从中穿过,随风飘飘。
女子双手合十,仿佛在祈求天佑,玉面淡拂,螓首蛾眉,双瞳剪水,唇上一点朱红,仿若天人下凡。
女子背后一只翱翔巨凰,五彩斑斓,犹如燃烧的烈焰。
整张布帛实在是太过震撼,赵国使臣满意地听着周围朝臣的惊叹声,得意洋洋道:“此画乃是赵国丹青大师所做,画中美人是赵国第一美人乐妃,也是二公主的生母。”
“乐妃自从入宫,宫中诸事顺遂,曾有僧人称赞,乐妃乃是真凰转世,此画可祈福风调雨顺,百姓安乐。”使臣极力夸赞。
他说完便等着众人称赞,没想到,朝臣们议论的内容却与他所想大相径庭。
“美则美矣,怎的还是如
此眼熟?”
“虽说她是个妖女,但论美貌确实无人可以匹及啊。”
“这就是赵国第一美人了?”
“别是大周女子吧……”
“……”
“诸位未免太过失礼,对此画不敬。”使臣愠怒道。
徐丞相好脾气道:“这位使臣,你误会了,诸位并非无礼,实在是此画无法说服他们。”
“尔等不信乐妃的神力?”
“不不,他们不信的,是你说的赵国第一美人。”
使臣脸色更难看起来,横眉道:“如此美人,诸位有何好质疑?”
徐丞相避而不答,反倒问身边的小太监道:“摄政王说去散散酒力,怎的还未回来,还不去请。”
“为何不答?分明就是你们怠慢我们赵国,实在无礼!”使臣见他不答,更是觉得大周有心刁难。
还未等小太监出门,李韫善已经被暮蝉请回来了。
她一脸不快地从殿门口进来,见着使臣捧着布帛,便施舍了几分眼神,谁知这一看,便惊住了。
而捧着帛画的使臣更是痴痴地看着停在他面前的女子。
李韫善今日穿了件绯色绣金龙朝服,腰间束着镂空玉带,扯出婀娜腰身,鸦羽般的长发挽成凌云髻,几支镶金簪和碧玉簪斜扎,牡丹金步摇颤颤垂下,一双桃花眼媚意天成,又因为身居高位而带着雍容威严,唇红齿白,连玉石耳坠都被她的容貌夺走了光华。
“你要的答案来了。”徐丞相笑眯眯道。
使臣这才如梦初醒,看着李韫
善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是谁?”李韫善已经蹙起了眉头。
使臣的声音不由自主轻了下去,生怕惊扰了李韫善打量帛画的目光,“这是赵国乐妃。”
“乐妃?”李韫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什么乐妃,不仅仅名字与她母亲相似,连这张脸都无比相似。
朝臣因为先帝昏庸暴戾,换了一批又一批,认识林乐绯的人少之又少。而那些曾经在宫中宴席上见过林乐绯的女眷们,今日也不曾来。
一时间,竟只有李韫善一人觉得,这乐妃定是和她母亲脱不了干系。
“乐妃名字是什么?”她冷声问道。
众人也听出了她情绪不对,气氛冷寂下来,目光都汇集在李韫善身上。
“摄政王平白无故问他国后妃名讳,恐怕不合适吧?”赵思绯本就为她母妃画像被人嘲讽而不快,听见李韫善此话更是恼火。
“说!”李韫善根本不搭理她,只是死死盯着使臣。
使臣捧着画的手开始打颤,方才还如春风的女子骤然变成狂风,甚至还夹杂着冰凌一般。
他额头冒出汗珠,眼神瞥向一旁的赵继斐。
赵继斐微微颔首,示意他直言。
使臣这才低声道:“乐妃名叫楚乐缇。”
李韫善轻轻重复,更觉得其中蹊跷。她突然灵光一现,想起巫璃曾经对她说的话。
“您若是见过您那位小姨,便是什么都明白了。”
李韫善深深地看了眼帛画,抬手卷了起来,“送画是吧
,本王收了。”
“你!这是父皇赠给陛下的画!你如何能收?!”赵思绯忿然作色。
“你父皇送给大周陛下的画,本王自然收得,整个大周,本王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你若是想进宫,还是先学会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