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韫善一行人策马回宫后,李启跟着她去了书房。
灌了一壶茶后,他才仔细说起刚才离开后见到的事。
“我摸到一扇小门,进了一处院子,院子里的装饰皆是宫中规制,沿着院子中的小路可以通向景明街后门,但是并未发现密室,我正想再翻看,就听见后门外有声音。”
“一个男子的声音说他们今日须得隐蔽些,宫中有人在查他,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李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怎么了?”李韫善奇怪道。
“将军您不知道,那女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感觉勾住了我的脑子,根本移不开注意力,要不是我打了自己一巴掌,说不定就要被发现了。”
李韫善蹙眉,“如此诡异?”
“是的,所以我猜测那女子是西境王族,他们大多是古时皇室血脉,如今盘踞着西境的东南角,与巫族打得不可开交。”李启越说心中越慌,“我母亲会不会是因为这事被绑来。”
“你母亲已经是前任圣女,他们抓她有何用处?”
“圣女的能力不会衰减,除了族中长老无人知道我母亲生了我,被削弱了力量。”李启眼中含泪。
李韫善思忖片刻,点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说你母亲的能力是通灵?”
“对。”
“你能否看见关于她的未来呢?”
李启艰难地摇了摇头:“亲缘不可测。”
“今夜,我自己去长公主府,再探一会。”
“将军!不
可!”李启连忙阻拦,“这都是因为我的私事,长公主府中既然设有如此私密之处,必定少不了机关陷阱,你如何冒险前去!”
“不只是你私事,若是西境王族与长公主府勾结,意图对大周不利,那便是国事,不必担心,我不会冒险,只是去瞧一瞧。”
“那您带上我!”李启激动道。
“带上你?你这三脚猫功夫别拖累我了,放心,我已有人选。”李韫善想起什么,嘴角上扬,送上门来的便利,怎能不用。
……
长公主府,吟凤阁内。
向灵芳对着镜子大发雷霆,“本郡主的伤口为什么一直在流血?!”她抄起桌案上的花瓶就砸向了跪在一旁的大夫。
这原是府中养着的大夫,不敢躲闪,鲜血从额角滑落,他跪得更深了些,“回郡主的话,这伤口先前用的药,虽可以消炎,但不凝血,才会一直流,这配药之人道行深厚,不是草民可以匹及的。”
“废物!偷偷都是废物!府中养着你,连这点伤都看不好,滚!”她怒气滔天,冲上去对着大夫就是一脚,谁知他身后真好立着一张桌案,这一脚使得大夫的后脑勺一下磕上了桌角,不过一瞬,便没了声响。
“清书!清书!”向灵芳踉跄着退后几步。
清书从屋外疾步赶来,手中还端着药瓶,“郡主,怎么了?”
“他,他是不是,死了?”向灵芳哆嗦着手,指向倒在血泊中的男子。
清书镇定
地上前探了探鼻息,默默摇了摇头。
向灵芳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怎么办?我杀了人?母亲不会饶过我的。”
清书放下药瓶,蹲在向灵芳身前,声音温柔,“郡主多虑了,长公主一贯最疼爱您,怎会为了旁人苛待您呢?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医不好您,死就死了。”
“可是是我亲手杀了他……”向灵芳躲闪着视线,不敢看向面前。
“是他自己运气不好。”清书笃定,“奴婢给您上药吧,这是长公主送来的上好的伤药,保准管用,您可不想留疤吧。”
“不不,我不想留疤,快给我上药。”向灵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顺着清书的力气,坐在了床铺上。
清书小心地给她上了药,这一天发生太多事,向灵芳精神已经无比脆弱,已经睡着了。
清书为她拉下纱帐,又吩咐小厮进来,把大夫清理了,才回到长公主房中。
“回长公主,郡主已经睡着了。”清书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禀告,“郡主不小心把府上的大夫给弄死了。”
“不小心?”周绛坐在梳妆镜前,身后的婢女正在给她梳着头。
“郡主发怒,推了大夫,谁知磕在了桌角上,当场就没了,郡主吓了一跳,刚刚才睡着。”
“不过是个大夫,就如此慌乱,无用!”周绛冷笑道。
因着她的动作,扯着头发,身后的婢女脸色一下惨白起来,跪在地上求饶。
周绛冷眼扫过,随意道
:“拖下去,把她的手给本宫剁了。”
婢女痛哭着被拖走了,只留下清书安静站着。
周绛欣赏地看了她一眼,夸道:“当初就是看你性子平静,遇事不乱,才安排你去郡主身边,如今看来,本宫的眼光倒是不错。”
“谢长公主赏识。”
“灵芳脾气暴躁,头脑简单,还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