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静默,唯有李韫善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殿堂之中,肆意狂放。
她像是不惧一切世间俗事,只将这权势把柄握在手中,无情无义。
“这出戏就到此为止吧,本王疲了,至于郎中令,来人给本王送进天牢,既然他喜欢打听宫中诸事,便割了他的舌头和耳朵,从此不必听,也不必说。”
李韫善漠然离开,只留下郎中令声嘶力竭地喊着,被守在殿外的飞鸾军拖了下去。
刚回到宸渊宫,便看见暮蝉等在门前,和承影说着什么。
“小姐!暮蝉等你很久了,说陛下醒了,想见您。”承影看见李韫善的身影,立马和她说到。
“知道了。”李韫善有些头疼,脑子里像是绷着一根神经,一抽一抽地疼。
简追刚处理完郁城的事,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李韫善神色难看,摇摇欲坠,他飞快上前扶了一把,“将军!”
“这是怎么了?”他不过离开几日,将军就如此虚弱?
“无妨,没睡好罢了。”李韫善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郁城如何?”
她封锁了京中消息,只派简追带着药去了郁城,郁城本就还有王诺守着,药分散得很快,郁城的病情虽有些许外溢,但大体上算是控制住了。
“郁城已经控制住了,出逃的病人我已经派人去追,格杀勿论。”简追言简意赅,交代了郁城的情况。
“那就好,李启呢?”她吩咐李启跟着简追好好练习,他也跟着去了。
“
跟着我回来了,不过一回来又去景明街蹲着了。”
李韫善斜靠在长榻上,承影得知她一夜未睡,给她熬了碗甜汤,李韫善正一口口喝着。
直到一碗喝尽了,才仔细擦了嘴角,“由着他去,等我将向灵芳送回长公主府的时候再带上他。”
“郡主在宫中?您要亲自送回去?”简追一头雾水。
“是啊,在宫中呢,这不是等着咱们陛下和我一到去送送她。”
……
李韫善小憩片刻,换了身便服,就起身去了周祯殿中,他已经回了自己的寝殿,向灵芳住过的地方全被他命人重新修葺,务必不能留下一点儿向灵芳的痕迹。
殿中刚洒过水,被拖得锃亮,李韫善进来时,周祯正坐在桌前吃着早膳。
“陛下好胃口。”李韫善想起刚刚在朝堂上发的火,周祯这个罪魁祸首却安然无恙在这儿悠哉地吃着早饭,便生出一肚子的气。
周祯见她进来,放下了筷子,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摄政王辛苦了,不如和朕一起用些?”
她刚才一碗甜粥下肚,倒也不是很饿,不过看周祯嘴角还粘着糕点碎屑,有种说不上来的食欲。
“既然陛下盛情,本王便再吃些。”
“夏日炎炎,这是尚食刚送来的新鲜吃食,说是南方夏日都爱吃这个,叫木莲豆腐,朕方才尝了些,确实清新爽口。”
李韫善看着他递来的一只粉色小盏,里头盛着色泽如玉的透明冻,闻着一股子凉味儿
。
她看周祯眼中含着期待,便拿着小勺挖了一口,晶莹剔透的豆腐入口即化,清甜无比。
“确实适合夏日。”她喜欢甜食,不知不觉就将一碗都吃完了。
周祯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吃着,“你喜欢便好。”
“陛下用好了?叫本王来就为了这事?”李韫善漱了口,慢悠悠地喝了口新端来的茶。
“就为这事。”周祯话虽如此,眼底那阵阵秋波却泄露了心思。
“本王来这可不是为了早膳,昨日本王将向灵芳送进了大牢,此刻她估计还等着陛下去救她呢。”
“救她?朕为何要救她?”周祯看着他的眸中如有星光点点,说出的话无情至极,“她对朕下药,朕还要救她,这是什么道理。”
“但她终究是与你有血亲的表妹。”
“血亲又如何,朕从不在意这身血脉。”他面容俊美温润,微微侧向窗户,光线从窗外落进来,透过窗台上养着的文竹,波光粼粼般打在他的脸上。
李韫善想问他,若真不在意,那是否她有朝一日将这大周翻天覆地,改头换面,他也不会在意?
可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既如此,那陛下随本王一并去瞧瞧郡主吧。”李韫善挪开视线,站起身来,也不等他答应,就把腿往外走去。
周祯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收回了笑容,跟了上去。
……
狱中。
饶是夏日,这里也永远昏暗阴沉,鼠蚁
大摇大摆地出没再各处。
向灵芳瘫坐在草堆上,惊恐地看着硕鼠唧唧地钻着她面对的墙。
她锁骨上的伤口因为挣扎而渗出血,染透了包扎在上头的纱布,可她心中的恐惧太甚,以至于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直到走廊尽头传来了脚步声,向灵芳扑到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