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自习课，大家都在低头写自己的作业。温温是在教室最左边一排，靠窗，离门最远。

“有什么东西飞进来了？”随后伴着女孩子的尖叫，开始是一个，后来是一群。

温温不是喜欢大叫的女孩，慢慢抬起头，讲台上坐着石一，他在皱眉，今天是他坐讲台管纪律。

是有点吵了，温温想。石一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看电视机上面！有一只！”一个男孩大声说。

所谓电视机很破烂，大概是现在的小朋友们都不会见过的。倒不是黑白的，是彩色的，但画质很糊，一年就开一次，为了全校同学一起看《开学第一课》。电视机有一个木框框架着，很高，在教室的最左上方。看《开学第一课》的时候，全班的同学都要拉起脖子，抬着头，很像小燕子在窝里嗷嗷待哺那样。

温温不知道那个男孩子叫啥，和之前说的一样，她还不能把人名和脸对上。温温的目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黑黑的一小只东西，在动。

温温已经看到了是什么，是蝙蝠。因为除了那一只呆着在电视机台上面的，还有一只很猖狂，在飞，在撞，一下飞到温温头顶上来了。温温倒吸一口凉气，别过来啊。

“大白天的不睡觉飞什么啊！”有人喊。

今天看来，蝙蝠真是害人的东西。2019年底开始的新冠肺炎疫情就从这些小东西上开始的。一下持续三年了。

但是在当年，教室里是一群好奇心最重的青春期学生。大家都只看过书上画的或者摄影师拍的照片，谁见过真的飞来飞去的啊。

看着其中一只飞向自己，温温和周围的同学都低头，把书靠在头上，往上扇，试图赶走蝙蝠。

“它撞窗户上了！”有人喊到，温温才抬头，往左边看了一眼。

蝙蝠速度很快，一下撞到了窗户和窗台连接的地方，是有凸起，像是不太高的栏杆吧。小东西大抵是晕了，一动不动。

温温和靠窗的同学都站起来了，怕它清醒过来继续飞。温温无助地向后看，想给同桌一个眼神，问她咋办啊。谁知道同桌老早往教室后面跑了，同桌比她胆小的多。

想着是不是得拿个钳子啥的给它丢下去哦。温温还呆呆地站着。

“哎，让一让。”不知道什么时候石一过来了，站在温温后面，拿着扫把，是那种竹子的细细的杆子编成的，有点像南方的特色扫把。

温温往左边靠了靠，石一站在她右后方。

就见着石一把扫把举起来，用扫把的最底下最长的像尾巴一样拖出来的挑起蝙蝠，不知道是蝙蝠自己要清醒了还是扫把没挑好，反正那黑黑的一小坨，动了。这吓到了温温，温温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石一。

这一撞没有影响石一，他还是顺利地把蝙蝠挑下楼去了，掉到楼下的草坪上了。

这一撞影响了温温，温温好像感觉自己撞进的是别人的胸怀，虽然很快就站直了，但是幢到他的那一下，感觉离他很近，他的呼吸声很重。可能因为他也紧张，也可能只是因为他呼吸重。但是温温的确听到了，感受到了呼气，温温的心跳很快，青春期的小孩对和异性的肢体接触更为敏感。温温忘记说谢谢，也没说抱歉。石一转身就走了，去放好扫把，让大家回到位子上，继续自习。

【作者题外话】：时间过去太久，只记得一些片段了，之后的故事可能要找一找当时的日记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