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路斗着嘴回到教室，谢植跟在后面听了全程，本就心堵，再一看旁边的顾沉，唇角都快要翘上天了。

谢植：“……”

他嫉妒了。

母后为顾沉操了好多心，不仅担心顾沉的月考，鼓励他，还和他探讨学习，从动量守恒谈到重力加速度，还夸他聪明绝顶。

母后都没有担心自己，也没鼓励自己，更没有和自己从动量守恒谈到重力加速度。

母后喜欢聪明的孩子。

她看不见自己了。

云襄回到座位，刚坐下，就看到谢植眼睛发红，一脸沮丧，生无可恋地走过来。

“谢植！”她叫住他。

谢植抬起眼皮，看见她眼睛弯弯，对他微笑。

“谢植，明天的考试，加油呀！”

原本死气沉沉的谢植怔了一下，接着就像一个焉掉的气球突然被注入了空气，飘了起来。

“加油！加油！”

他举起双拳，十分亢奋。

“阿襄，你放心，我一定会加油的。”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季月像看智障一般地看着他，等他走远，小声说：“你的话比老师的还管用。”

云襄笑了笑：“你看吧，都是需要鼓励的。”

“可不会让你失望是什么意思？真把你当他妈了呀？”

“嘘。”云襄示意让她小声一点，“不管怎么样，有人寄予希望，就有力量。”

顾沉走过来，耳朵正好捕捉到了这句话，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

是啊，有人寄予希望，就有力量。

妈妈原本是如此温柔善良的人，如果从来都没有受过伤害该多好。

谢植坐在位置上，看到顾沉，还特意对他炫耀式地举了举拳头：“加油！”

“加油？”顾沉想笑，走过去，低声说，“怎么加油？去加油站加吗？”

谢植：“……”

这还能忍？

他腾地站起来，抓起自己的书包和外套就往外走，王鹏正从后门进来，顺手拉住他。

“谢小爷，今天晚上还去吗？昨天没打过瘾。”

“不去。”谢植甩开他的手。

“你这么急要去哪儿？”

“老子去加油！”

话音落下，他人影已经从后门消失了。

王鹏丈二摸不着头脑：“加油？”

同学们收拾着书包，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

“顾沉，你出来一下。”门口突然有人喊。

同学们抬头一看，竟是三班的班主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顾沉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有人好奇，躲到门边去偷听。

“顾沉，这两天有看到丁妄吗？”

“没有。”

“你们不是住得很近吗？”

“他不在家，我没看到他。”

“行吧。”

顾沉目送三班的班主任离开，脑海中回响起一句话。

妈妈，今天我要去远航？

别远航了吧，大佬！

该现身了。

顾沉一转身，发现清理完臭水沟的周威站在他身后。

他一身脏得不行，鞋子已经看不见颜色了，裤脚卷到膝盖，腿上全是泥点子。

头发也全部汗湿，连脸上的汗渍都是黑的。

“周威，臭死啦，不准进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们笑闹着，把教室后门砰一声关起来。

倒是顾沉，没嫌弃也没躲开，还对他真诚地说了声：“辛苦了！”

“不，不辛苦。”

周威顿时有点受宠若惊，还挺难为情地抓抓后脑勺，呆头呆脑地说：“刚刚老师找丁妄啊，我，我昨天好像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