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被兴仔的神情吓到不敢出声,耳边传来儿子的哭声后,她转身回屋,哄她的亲儿子去了。
房门是打开的,兴仔红着眼眶,看到后妈哄亲儿子的温柔神情,他只觉得扎眼,他替顺子感到不值。顺子为了这两个吸血鬼,走上一条不归路,还丢掉了自己的命。
到头来,却只能成为一把灰。
兴仔从背包里拿出里面的香烟摆在桌子上:“叔,这是顺子死前交代我的,替你买的烟,我给他买回来了,早点去把顺子接回来,他,还在等你。”
兴仔哽咽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顾杰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香烟上,尽管这种场景见过太多,可他还是掏出自己的钱包,拿了一叠钱,摆在香烟的旁边。
“把顺子接回来,好好替他办一个像模像样的葬礼,也不枉费他在外这么多年,还有临死前,所受的苦了。”
王一德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佝偻着背,面容沧桑,他一言不发,只是睁着浑浊的双眼,怔怔地点了点头。
后妈抱着孩子走了出来,看到顾杰和兴仔已经离开,注意到桌上的钱,她欣喜大叫:“这么多钱,他爸,你看啊,好多钱,快,你拿着这钱,赶紧去给儿子买点衣服什么的回来。”
王一德的泪似乎流干了,听到后妈的话,他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抢过她手里的钱,紧接着一个巴掌甩到后妈的脸上。
“就是因为你!天天逼着我问顺子要钱,本来我家顺子在工地上做的好好的,你个催命鬼,天天嫌钱少,天天就会张口要,是,我是没本事,我没用,可我从来不指望顺子去赚什么大钱啊,现在我儿子的命也被你逼死了。”
“我告诉你,我这就去把顺子接回来,这钱,谁都不能动,我要好好给他办个葬礼!”
“还有,顺子的事,要是你敢出去乱嚼我儿子的舌根,我就撕烂你的嘴!”
后妈被王一德一个巴掌打懵,怀里的婴儿似乎也被吓到,一老一少盯着王一德怒气冲冲的模样,吓的不敢说话也不敢哭。
王一德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小心翼翼地抚平纸上的褶皱,好好的折了起来塞进口袋里,他回屋拿了件外套穿上,便推开门朝外走去。
屋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王一德没有打伞,此刻就算天上要下刀子,他也要去把儿子从殡仪馆接回来。
他要给顺子,好好办一场葬礼。
...
坐在车上,兴仔红着眼眶,顺子是兴仔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欺负过他的人,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那晚,顺子满身是血躺在兴仔的怀里,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永远都忘不掉。
那晚,顺子用尽身体的最后一口气,在兴仔的耳边留下了一句话。
“兴...兴子...我做错事了..别怪兄弟...记得..帮兄弟...买条好烟...带给我爸....告诉他...儿子不孝...”
最后的一句临终遗言,竟然还是香烟。
回想到这些,兴仔又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苦命的顺子,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
窗外的雨开始下大了,天色也暗了下来,顾杰掏出口袋里的烟,给他丢了根过去:“记住,D是不能碰的,顺子他走了一条错路。”
兴仔当然明白D是不能碰的,当初和顺子来到娱乐会所应聘时,并不知道这间会所是孙彪开的。应聘他们的经理见两人年轻,机灵,说话间也很会来事,便让他们在这里当服务员。
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问题,会所里的服务员其实并不多,可会所给这里的服务员开的工资却很高。
兴仔当时也有疑虑,这个会所再赚钱,也不至于给服务员开到这么高的工资吧。
可因为工资真的很诱人,两人还是选择在会所里上班。
某天,兴仔注意到经理神神秘秘地带着几个顾客朝走廊尽头的暗格房间走去。
两个月以来,这是经理第五次把顾客带到暗格处去了。
兴仔很好奇走廊的尽头到底有什么,有一次打扫卫生的时候,他不轻易间地朝走廊深处走去,还没有走到一半,口袋里的对讲机忽然传出经理的声音。
“兴仔,你干什么?我说了很多遍,那边不需要你去,赶紧给我回去。”
兴仔只好收回想往前走的脚步,抬头对着角落的监控一脸讪笑,接着便回到之前的包间继续打扫卫生。
...
那时的兴仔也已经看出来,这尽头暗格处的房间内,肯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杰哥,你已经查到顺子贩D了?”兴仔问。
“我在屋里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顾杰反问。
兴仔擦掉脸上的泪,他拿起顾杰丢在腿上的烟,点了一根塞进嘴里。
顺子贩D的这件事,是兴仔这辈子最懊悔的事。他懊悔自己发现的太晚,更懊悔没有及时制止住他,才导致了这一场没有意外的悲剧。
在会所上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