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曦进到内殿，闻到殿内的血腥气，她蹙起眉，当即对伴在瑶妃身侧的婢女道：“陛下有令，让你们先出去。”

见婢女身形未动，上官曦又面无表情道：“哦，说错了，是摄政王有令。”

几个婢女都识得上官曦，如今闻言只得面面相觑，迟疑了好一会，而后除了瑶妃的贴身婢女碧莲仍留在瑶妃的身边，其他几个都默然退下了。

看到瑶妃的第一眼，她顿时心有疑虑，太医院能被留下来的太医，必定德高望重，医术精湛，又怎会未经治疗便给瑶妃绝了退路。

但想归想，上官曦没多废话，瑶妃出血时间太长，容易感染，所以她上前首先就给瑶妃打了一针对胎儿毒性作用较小的青霉素。

瑶妃感受到针孔插入血管的疼痛感，药液从血管流入，她睁着眼用那种特别惊恐的眼神看着上官曦，但她不敢动，只能求救般地看向碧莲，“让她走开……陛下，快让陛下进来……太医……”

上官曦当然不会给碧莲阻止她谋取生命值的机会，杏眸一瞥，当机立断就给碧莲用了麻醉药。

余留瑶妃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婢女瞬间倒在地上，发出扑通一声倒地的声音。

上官曦神情都不变一下，给瑶妃服药都是硬塞的，完全不留情，满脑子只有那百分之十的生命值。

她不需要辩解，因为人心这种东西，一旦认定了就是很难改变的。

所以不要想着改变别人，找准自己的方向就行。

她摸了摸瑶妃的肚子，屏气凝神感受了一下，察觉到里面微弱的跳动感时心神还微妙地变动了一下。

这是一条生命。

能够有着全新开始的生命。

在日后，或许她会看到这条生命的声音、容颜，乃至喜怒哀乐。

柳若烟吞下那两颗药的时候带着满心苦涩，连带着区区几颗药片都觉得难以下咽。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扔下这几颗药，将它们丢掉、弃掉，然后不顾一切地跑掉。

但她不能。

太后犹疑地想劝阻她，但祁炫并未发声，径直站在原地看着她把上官曦留下来的药一片片伴着热水喝掉。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却让她回想起往日在上官府中上官雪赐予她的蜜饯，只是那时甜，今时苦。很苦。

想起上官雪，她忽然就有些迷茫——当初的选择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不管这几颗药有没有效果，是好是坏，她以及她的孩子都只是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的工具罢了。

从贵族小姐沦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工具。

多么讽刺。

众多婢女被上官曦赶了出来，对几人行过礼后便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祁临此刻稳稳当当地坐在矮桌前，不急不慢地把玩着手中的青瓷杯，骨节分明的手在青瓷的映衬下更显得骨感十足。

反观身侧的松露倒是没有多自在，她没有担心上官曦，只是不停地往殿外张望，似乎在等着什么消息。

时间过得很快，众多守卫将整个宫中都搜了一遍，但是并没有搜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这让柳若烟松了一口气。

而宫宴上呈上来的食物也没有检查出来任何异样。这代表着两个可能性——

要么就是幕后之人提前预谋，里应外合，事后清理做得太干净；要么就真是瑶妃个人的身体原因，毕竟孕期本就有无数意外。

一时间众说纷纭，但祁炫没有发话，无人敢下定论。

芸公主本来等在外面，但她许是哭累了，没一会就被宫女抱回寝殿歇着了。

而太后见不得血腥，只在外面站了一会脸色就开始难看起来，于是被祁炫吩咐嬷嬷将其送回了延安宫。

上官曦出来之时，外面只站了身份较为贵重的嫔妃，她们抬头看去，只见上官曦面色一派平静，只有前侧的裙摆沾上了几抹血，晕染着不可避免的血腥。

上官曦扫了众人一眼，淡淡道:“孩子保住了。”

众人一愣，不知该作何表情，有哑口无言的，有震惊的，有难以置信的，但更多的是怀疑的。

“还真保住了? !”

“怎么可能! 太医都说无可救药了!她这才进去多久，我不信她说没事了就没事了!指不定是在说谎!”

有人在人群中提出一声质疑:“她真是那上官家的草包二小姐上官曦? 我记得上官府根本就无人懂医术啊!”

这话一出，顿时让人群静了一静，怀疑的种子不受蛊惑地被种下，她们开始不约而同地转头盯着上官曦的脸。

但是大家的目光都是陌生的、迟疑的，不确定的，“这……我以前也未曾见过她，但跟上官雪确实有四分相像。”

本来在瑶妃身侧伺候的婢女此时无暇顾及上官曦，见她出来后福了个身就低着眉匆匆走了进去。

太医胡须半白，被祁炫使了个眼色后，叹了一口气，抓起药箱也跟在他们后面前去检查。

她们进去后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