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马车上，她皱着眉头睁眼，刺眼的阳光就刺了她一下。

于是她又闭了闭眼，感受到脑袋有种冗长的沉重感，手指动了一下就察觉到她此刻还被祁临抱着。

腰间横着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她柔软的小腹，上官曦微微抬眸看去，发现自己正处在一辆宽敞的马车里，比她来时的那一辆空间还大些。

她睫毛刚动时，祁临就察觉她醒了，清癯微凉的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觉得还不够，于是又凑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上官曦短暂地迷茫了一瞬:“……”

她揉了揉着酸涩的眼睛，杏眸明亮，仰头朝祁临眨了眨眼道:“水。”

只是刚放下手，视线一挪就看见了手腕上点点斑驳的痕迹……上官曦咳嗽了一下，佯装若无其事地扯了扯衣袖。

祁临从暗格里拿出杯子，倒了一杯水，低眸看着她白皙如玉的脸上染着一抹嫣红，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把水杯递了过去。

上官曦低头，双手捧着温热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喝水，长润的睫羽被雾气半掩着，仔细一看，她的眼尾还留着一抹残红，一脸倦怠又娇媚的模样。

她安静的神态，伴着她的神色，如同清冷与炽热交织，明眸如水墨轻笼，有种奇异的乖巧。

暖流般的液体涌进上官曦的喉间，一点点浸润了她的喉咙，缓解了灼渴感，她的眉头随即舒展开来。

祁临看着她，眸光幽幽魅魅，指尖轻捻了几下。

“不喝了？”见上官曦停止吞咽，祁临清幽微暗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惑人的低哑。

她的嘴唇刚离开杯子，就被祁临抬手扣住后脑勺，他微微伏低身子，清凉微润的气息覆了上来，如同微风般落于她的鼻尖，掠夺她的每一寸呼吸。

亲吻是会让人上瘾的。

上官曦微微睁眼，大脑还有种迟钝的感觉 ，妙目染上了浓郁的雾气，有种靡丽凌乱的美感。

两人抵死缠绵了好一会，她才被松开，迟钝地睁眼，看到祁临压下眼中的恣意和侵略性，轻柔地抱着她，继续伸手替她揉了揉腹部。

上官曦再次无力地倚在他的肩上，兀自失神地缓了好一会，才慢慢反应过来，看着车帘微微晃动，她轻声问:“这是去哪?”

“回京。” 祁临眼底异常温柔，嘴唇抵在她的额头上，“再睡会吧，很快就到了。”

“……”上官曦眨了眨眼，慢半拍道，“可是，冬猎……不是还没有结束吗?”

祁临挑了挑眉，嗓音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刺客横行，侍卫护驾不佳，救驾来迟，致使皇帝重伤，昏迷不醒，已让人护送皇帝回京，派御医医治。王公大臣亦受到惊吓，如今早已回到京中。”

上官曦太阳穴都突突地跳起来:“……”

怎么一觉醒来，感觉世界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思量了几秒，上官曦才继续道:“那些人应该是祁炫派来的吧?”

她可没忘记自己是被这些人专门掳到了祁炫面前。

祁临抬手轻抚她额上毛茸茸的细发，淡声道: “嗯，那些人是另一座山头打家劫舍的山匪，被祁炫派人找来制造混乱。”

不过，皇帝重伤?

于是上官曦抬帘问道: “伤……是你派人做的?”

“不是。”祁临低垂眼帘，唇角挑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亲自动的手。”说着，他抚上她的脸，“没弄死他，对不住你了。”

也是这么一种语气，上官曦忽然察觉到祁临的变化。

他之前情绪也很淡，但大多数时间不会给人这么一种清冷的感觉。

如今，连笑都是冷的。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明明她整个人都被祁临抱在怀中，但从他禁锢住她的动作来看，她竟觉得此刻的祁临很没有安全感。

祁临抬手覆上她的眼，像是一块玉覆上一堆雪，在上官曦看不见的视线里，他瞳色加深，带着一抹乖戾的温情，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