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府衙。
武六七站在中间,两边各一排捕快,前面坐着几个像是大官的人,一脸严肃。
气氛很压抑,所谓的慕容大人,应该就是主位上的那个戴高帽的人,留着胡须,方正脸,眼睛小的有些睁不开。
武六七是一个来自远方的人,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干脆盯着边上一个满脸横肉的锦衣汉子。
因为他看起来很凶,而武六七就是见不得人盯着他,这是挑衅,还之以牙。
啪的一声。
慕容大人狠狠的敲了一下惊堂木,所有人都岿然不动,似乎习惯了。
武六七可不管那么多,毕竟有底子,身子骨就硬,“你神经病啊,没事敲那什么玩意啊!吓我一跳。”
众人瞠目结舌,慕容闲原本要说出的话又给憋了回去,估计这也是他头一回遇见这等奇葩的犯人,往常的都是直接跪拜,大呼“冤枉啊”。
有几个捕快甚至憋着想笑。
武六七看向他们,“想笑就笑呗,憋着多难受,你看你们这一群大老爷们,有失风度啊。”
捕快赶紧憋了回去,换上威严的表情。
前面的四位已经气红了脸。
“大胆刁民,还不快跪下,你可知罪。”左边主位上,一个八字胡须的中年汉子,看着来头不小。
“你谁啊。你让我跪我就跪!我这膝盖,一跪上堂父母,二跪家中贤妻,凭什么给你跪。”武六七直接怼了回去。
“咯咯……”后堂传来一阵笑声,也不知道是哪个官员带来的家眷。
慕容闲看事态有些反常,被落了面子,满脸的不兴奋,“路痴和尚,你杀害王重生,你可认罪?”
“我没有杀他啊,我为什么要杀他。”武六七直接否定,毕竟自己真没干那事。
“你如何证明不是你杀的。”
“你谁啊?”
“我乃京城天枢府的中丞,本官姓张。”
武六七直接骂道:“你如何证明你姓张……你为什么不姓王。”
“我祖上……我……大胆,尔等悍徒,竟敢藐视公堂,来人,给我先打二十大板。”张中丞生气了,直接要开始折磨人。
“咳咳……”这时后堂传来假咳嗽声。
一个师爷匆匆走了进去,稍后又跑了出来,在慕容闲耳边低语了几句。
慕容闲看了看昂首挺胸的武六七,比他这个刺史还刺史,“武六七,请你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
武六七被慕容闲突然的态度转变有些吃不透,于是把当时具体的情况大概描述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踢了王重生一脚,至于后来他们抬上来的王重生已经死了,你并不知情。”柳刀听完后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跑?”
武六七觉得当时不应该跑的,无奈师父以死相逼,估计也巴不得赶自己走,省得扰乱了佛门清净。但现在又被问话了,只能死皮赖脸的耍赖了。
“我没有跑啊,只是下山化缘。”
张中丞:“你分明是与王汉王重生他们结怨,意图谋杀王重生,随后躲避官差追捕,下山企图灭了在场的证人,逃之夭夭。其心当诛啊。”
“我和他们结什么怨?”
张中丞:“你一直反感……反感王汉他们常来偷菜,去住持诬告你,至于背后有什么恩怨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那点恩怨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张大人说的仅仅有条,莫非你是凶手!你嫉妒王重生是条好汉,千里跑来杀之,又怕事情败露,灭了在场的人,居心叵测啊,往大了讲,你可能意图谋反……”
武六七直接怼他,不就是冤枉人吗,只要脸皮够厚,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顿时哄堂大笑,后堂的女家眷笑的更凶,桌子都给踢翻了。
“放肆……”张中丞来气了。“大胆恶徒,来呀,给我拖出去杖毙……”
慕容闲赶紧抬手制止,“张大人别动了怒气,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草率。”
大家都不解的看向慕容闲,包括武六七,感觉慕容闲有些反常,正常来讲,官堂之上,根本不会给犯人太多的辩解机会。
“慕容大人,此子顽劣,不可轻饶啊!”葛春秋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毕竟也不想得罪京城来的官。
柳刀:“路痴,你既然说你未曾杀了王重生,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柳刀的话,看似帮武六七,实则是抛来罪根。武六七刚知道王重生死了,就被赶出来了,就连王重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何自证清白。
武六七:“那你又如何证明王重生就是我杀的,仅凭我踢了他一脚,就说是我杀的,未免有些草菅人命!”
慕容闲有所忌讳,直接宣布退堂,日后再审。就这样,武六七第一次被审,就如此草草了事,稍后又被押回了牢房。